道:“郡主莫不是在誆我,若是真心坦然,為何連狗的喂得如此不盡心,都瘦了許多。”
那大白狗看著精瘦,蔣阮微微一怔,她每日藉著大白狗的名頭吃飯,可畜生的生長總是直接體現出來的。這狗大約從前也是被喂得太好,如今不過短短些時日,竟是看著十分瘦骨嶙峋,一眼就看出有些奇怪。
她不言,這樣的沉默落在元川眼中倒是有些放心,他心中鬆了口氣。想著蔣阮一定是故意虛張聲勢,如今大局已定,再有什麼都怕是難以有轉圜的餘地,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與宣離說,即刻動手,事不宜遲了。
元川心情陡然間便變得好了些,他看向蔣阮,這個女人始終是聖女心中的一根刺,身為聖女最信任的幕僚,他這一生就是為聖女掃平路上的所有障礙。琦曼和宣離要留著蔣阮換取蕭韶的力量,可丹真的心裡只想要置蔣阮於死地,這個目的他終是會替丹真達成的。他會想法子破壞宣離的交易,一旦蔣阮被蕭韶救回,日後想要在下手,只怕是難得多。要如何不動聲色的讓這個女人死去,元川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又站起身來,俯視著蔣阮道:“原本元川今日過來,是想著郡主孤自一人,不知道外面是情景,特意來告知一聲。不過眼見郡主心思沉靜,並不因此苦惱,元川也就心滿意足了。郡主也莫要太過感懷,待大局已定,必然會給郡主一個安身之所。”
他說完此話,便大笑著離去,再也不看蔣阮一眼,好似已經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一般。待元川走後,蔣阮面上的冷靜這才慢慢散去,目光中似是有一絲輕鬆,但又含著一絲緊張。
元川特意來告知,看來宣離已經開始動手了,一切都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發展,既然元川來特意試探,只能說明對方還沒有發覺其中的蹊蹺。今日她這般順著元川的心思演了一齣戲,就是知道元川會將試探的結果告知宣離。宣離吃了定心丸,這才會開始動手,她必須趕快催著宣離動手。
這裡的一切都可以預料到,唯一沒有預料到的就是自己懷了身子,以及這地方竟是如此隱蔽,到了現在還沒有人找到她。這樣一來,肚子裡的孩子便十分危險。那大白狗作為幌子也不知道能用多久,可是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險,譬如今日,就實在是兇險至極。
元川出了屋,正好瞧見啞婢端著殘羹剩飯準備洗碗,元川見那剩菜所剩無幾,而盤子和碟子都顯得十分巨大,先是一怔,隨即問道:“這是準備的狗食?”
啞婢“啊啊”的張著嘴,胡亂點了幾下頭。元川皺了皺眉:“吃得如此之多,怎還如此瘦骨嶙峋……”這啞婢手中端著的飯菜看上去不少,可今日在蔣阮那裡看見的白狗可沒有一點膘肥體壯的模樣,甚至是瘦削的很。若是平日裡,這點小事元川也是根本不會看在眼裡的,可是但凡事情與蔣阮有關係,元川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非要弄出一個所以然來。是以看著這東西便有些苦苦思索。
啞婢一個趔趄,竟是不小心將餐盤摔倒了地上,元川從自己的沉思中驚醒,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因著也並沒有想出其中的原因,便煩悶的轉身離去了。
……。
錦英王府中,蕭韶換了一身官袍,因他平日裡上朝的時候不多,大多在外行走,穿官袍的時間也不多,袍子還是簇新的很。那金線繡著的麒麟十分威武,只他換了身華裳,立刻就顯得有幾分威風凜凜起來。
他本就生的俊美,放在人群中也是極為扎眼的絕色,可是今日身邊竟還跟著一個陌生的男子,這男子穿著暗紅色團花紋的官服,官服的樣式顯得有些陳舊,似是對年以前的款式,可這男子船上,卻絲毫不覺得古板,反而有種陳年佳釀一般的醇香。
這是一個極為俊美的中年男子,便是如今五官也顯得極為鮮明,更勿論想想年輕時候的風采。身上似乎有文人一般的清雋,似乎又帶著幾分散漫和風流,給人一種成熟與少年之間流露的交雜感覺。
這男子看向蕭韶,道:“主子,走吧。”
府外的木栓上並肩拴著兩匹馬,一批烏黑,一批雪白,蕭韶翻身躍上烏黑駿馬,那男子自然躍上了雪白的那一匹,兩人揚鞭踏馬而去。卻是府門後的屋頂上,錦三“呸”的一下吐出了嘴裡嚼著的青草,道:“沒想到林管家還真是個美男子,原先還當他胡說八道。”
錦四搖了搖頭:“人不可貌相,這人正經起來,倒看著有些不熟悉了。”
這些日子,在錦英王府裡,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林管家的變化,一日比一日年輕,一日比一日英俊。這世上除了易容之外大約是沒有什麼能讓人便好看的法子,且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