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嫡出小姐,怎麼能當著外人面捱打,況且這還是下了十成力氣。”白芷和連翹如今瞧得明白,蔣權心中怕是一點也未曾將蔣阮當做自己的閨女,自然語氣中帶了責備和憤怒。
天竺在一邊看著,她是練武之人,自然知道那巴掌落到蔣阮臉上的力道之大,心中不由得起了思量,她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蔣權待蔣阮的涼薄。一個親生父親下手如此之重,倒真是這世間少有了。
蔣阮瞧見天竺出神,對白芷道:“也去給天竺上些藥吧。”天竺替她受了蔣權的一巴掌,想來也是不輕。天竺道:“不必了,屬下是婢子,便是外頭見著屬下臉上好的太快,也會心中起疑。”
蔣阮想了想,便也做罷,只道:“這一巴掌不會讓你白受的。”
天竺不言。
一夜就此過去,第二日,露珠便帶回來了外頭的訊息,蔣權派人去寶芝堂對峙,果然如那中年大夫所說,夏研曾經派自己的貼身侍女去寶芝堂抓過藥材,都是小產後恢復身子的藥。蔣權自然怒不可遏,派人將琳琅和翡翠抓起來細細盤問夏研的姦夫是誰,兩個丫鬟自然說不出是誰,蔣權也是動了真怒,二話不說便將兩個丫鬟仗斃丟在亂葬崗。
琳琅和翡翠在蔣府裡可是有頭有臉的大丫鬟,如今卻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一時間蔣府里人人自危。蔣權盛怒之下將妍華苑的所有丫鬟婆子都抓了起來,嚴刑逼供姦夫是誰,有人承受不起重刑,便鬆口道是一個路過的雲遊公子,如今已經離京。
這便是坐實了夏研在外頭偷人的事實,蔣權氣急敗壞之下要休妻,蔣素素卻在蔣權書房外跪了整整一夜,蔣超也知道了此事,忙請宣離來為夏研說情。夏家人雖然也覺得面上無光,可夏研畢竟是維繫蔣夏兩家姻親的紐帶,商商量量的,蔣權便將休妻之事放下,可也沒輕易饒了夏研。只在府裡設了一個小佛堂,將夏研丟進去,令她日日唸經吃素,對外則說夏研禮佛,將她軟禁起來。
自此以來,蔣府風雲大變,誰都知道夏研徹底失了蔣權的歡心,就此失勢。府裡但凡有點眼力勁兒的,都開始偷偷對五姨娘紅纓開始示好。也有看好二姨娘的,整日在蔣儷母女面前打轉。
紅纓年輕美貌,頗得蔣權寵愛,可惜無子,身份又太低。二姨娘好在有孃家幫襯,又為蔣權育有一女。府中勢力一時倒是撲朔迷離起來。
露珠撇了撇嘴,一邊給蔣阮梳頭髮一邊道:“這府裡怎麼就沒個聰明人,討好那些做什麼,若是奴婢,自當討好姑娘才是。姑娘是府里正經的主子,又是太后娘娘親封的郡主,難道比不過勞什子姨娘麼?”
蔣阮瞧著她道:“如此一說,倒是你最聰明瞭?”
露珠訕訕笑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那些人是真蠢。奴婢實在看不過眼。”
蔣阮微微一笑,這府裡何以眾人都去討好五姨娘和二姨娘,而對她這個嫡長女視而不見,原因很簡單吧。是因為蔣權對她的厭惡明明白白擺在眼前,就是下人也能察覺到,一個被自己父親厭棄的女兒,日後又有什麼好前途呢?
待露珠為她梳好頭髮,插上最後一支釵子,蔣阮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去瞧瞧母親。”
……
府裡夏研失勢的訊息,傳的到蔣阮這裡,自然也傳的到“清心寡慾”的蔣丹耳中。
丫鬟道:“沒想到夫人竟然落得這麼個結局。”
蔣丹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瞧著窗外,比起三年前尚顯稚嫩的模樣,及笄之後的她顯出了幾分少女獨有的美麗。這樣一眼看上去,不同於蔣阮的嫵媚和蔣素素的清麗,自有一種溫順柔和的乖巧。只是此刻她神情微微陰沉,倒與平日裡嬌怯怯的模樣判若兩人。
“想算計蔣阮,腦子卻蠢了些。”她嗤笑一聲。
丫鬟立刻噤聲,這三年來,她家小姐變得越發的喜怒無常,令人捉摸不透。彷彿一夜間成長了十歲,有的時候看著蔣丹的眼神,貼身丫鬟也會有些脊背發涼。
“真可惜啊,擺出這麼大陣仗,最後卻只拉下一個蔣夫人。”蔣丹的語氣有些發涼:“怎麼沒將蔣阮一塊兒害了?要是她死了,多好。”
丫鬟聽得心驚肉跳,忙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只恨不得消失在屋中。
蔣丹的餘光瞥到她的動作,唇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轉頭看向窗外的芭蕉。
……
“小姐,小姐慢些。”蜻蜓小心輕拍著蔣素素的後背,蔣素素正摳著自己的喉嚨嘔個不停。
自從夏研出事那天起,蔣素素就吃什麼吐什麼,若不是知道內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