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拉著二哥二妹笑的很高興。大哥憤而離家,我卻被送進了莊子。”
她輕輕笑起來:“為什麼被送進莊子父親可曾記得?因為有道士說我是天煞孤星,剋夫克母,可是五年後,我重回京,那道士故技重施,被人識破原是個騙子。父親還記得那道士背後的僱主是誰?正是當初父親的寵妾,後來的嫡母,夏姨娘啊。”
她說的悠長而嘆息,周圍的人聽得卻是心驚肉跳,連一個小女孩都不肯放過,這夏研的心思也太過狠毒了些。
“父親是不是想說自己根本不知道此事,那父親不知道的事情怕是有些多了。譬如我大哥回京那一日,在樹林中遭到伏擊,竟是要置他於死地,若非當時關將軍趕來解圍,怕也是就此凶多吉少。那背後之人父親可又知是誰?父親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那也是父親的寵妾夏姨娘。”蔣阮微微一笑:“父親要做清正廉明的大官,卻連自己的枕邊人也識人不清,做女兒的瞧著,實在是有些心疼。”
周圍的人便有嗤笑的也有指點的,只道:“原來尚書府是這樣一個虎穴龍潭啊,難怪蔣將軍要從武了,不然如何護的自己和妹子,怕是早已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夏研心思狠毒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竟是要連蔣信之和蔣阮也一起不放過。也不知趙眉是與她有多大的宿怨,這樣狠毒心腸的婦人,若說蔣權什麼都毫無察覺,也實在是太小看這位正三品的官員了。說出來大夥兒都不信,無非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若說蔣權對趙眉的死順水推舟,也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名聲。可連自己的嫡子嫡女都一塊兒只做不知,便實在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都說虎毒不食子,蔣權的心莫非是鐵打的?
“你…。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蔣權惱羞成怒,也是怕蔣阮道出更多的秘密:“你沒有證據便胡說八道,是誰教你這般說的,要這般侮辱我尚書府?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蔣權到底是老狐狸一隻,飛快的便想到引出眾人的疑惑。身為尚書府的兒女蔣阮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冤枉自己的父親,可若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呢?蔣阮如今嫁給了錦英王,背後之人自然就指的是蕭韶了。
天竺和錦三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怒色,蔣權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要攀咬,實在是罪惡可恕。蔣阮微微一笑:“父親,這些都不重要。當初夏姨娘讓人給我娘下藥,我自然也是有證據的,我娘自小便告訴我,莫要胡亂攀咬他人。”
周圍頓時又是一陣鬨笑聲,蔣權以為蔣阮不過是在嚇唬,這麼多年了過去了,當時的蔣阮也不過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夏研也死了,哪裡還有什麼證據。蔣權心裡是不擔心的,但是經過蔣阮這麼一鬧,他自覺今日的臉面已經被丟盡了。登時便怒不可遏道:“你果真要這樣做?孽女,你竟敢狀告生父,這是將孝字置於何地?將我這個父親置於何地?”
這個世道上,無論如何,一頂孝字的帽子壓下來,總是要將人壓掉幾層皮的。無論蔣權做的再如何狼心狗肺,可血緣上他就是蔣阮的父親,這世上沒有女兒狀告父親的說法,父母就是要你去死,你也得受著。因為這是綱常倫理,是天下人都要遵循的規矩。見蔣阮不說話,蔣權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只覺得腰桿挺的更筆直了一些,也自覺更加有了底氣。道:“別忘了,你身上留的是我的血!沒有我,哪裡來的你!”
周圍的人群沉默了,的確,就算蔣阮說的是真的,在痛罵蔣權無情無義的時候,待蔣阮的看法又是十分複雜的。狀告生父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連帶著對錦英王府也生出了些異樣的看法。蔣阮身為子女做出這樣的事情,稱得上是出格也不為過。便是這場官司最後勝了,留下的蔣阮也要面對眾人異樣的目光。
蔣阮絲毫不受眾人目光的影響,冷風中她亭亭玉立,那是一種任何大風都吹不動的悍勇姿態,彷彿在昭示著眾人她永遠不會妥協。而說出的話冷淡強硬,慢慢的敲打進眾人的耳中:“的確,父親你給了我生命,沒有你就沒有我。你給了我一半血骨,可是天知道,”她冷笑一聲:“我有多厭惡。”
話音未落,便見她手中多了一把精緻的匕首,眾人一驚,還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便見那匕首輕巧的在手背上一劃,大滴大滴的血流了出來,在雪地上開出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而她笑容媚豔而殘酷,言語冷漠決絕,迎著蔣權目瞪口呆的目光輕啟朱唇:“現在,我將它還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蕭韶生氣了
周圍的人頓時噤聲,不可置信的瞪著蔣阮。世間有性烈決絕的女子,卻沒有一個如她做的這般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