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亦是深深地望著她,清雋儒雅的面容上盪漾著恍若隔世的柔笑,晶亮漆黑的眼眸中沉澱著亙古不滅的痴情。
對視好久,他才蠕動著雙唇,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娘子……”他的聲音乾澀而又僵硬,嗓子彷彿因為至愛之人的離去已經被塵封了千年,如今捧在心尖的人兒歸來,它才得以再次恢復它說話的功能。
乍然聽到這一聲久違了很久很久的“娘子”,歐陽笑心忍不住渾身一顫,心動,而後心痛。很重很重的痛,也很深很深的痛,如洶湧的潮水般滾滾襲來,瞬間侵遍她的四肢百骸。
“呵,娘子?閣下叫錯人了吧?”她強忍著心底的劇痛,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極度諷刺也極度冰冷的笑容來。“多麼親切的稱呼啊!不過,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閣下的娘子應該是顥月國的飛霧郡主吧?!!,
“不,我沒有娶親!”清風急急說道,“心兒,我心目中的妻子從來都只有你一個!除了你,我沒有愛過任何人!”
聞言,歐陽笑心嘴角諷刺的弧度更深了,面上神色也更冷了。
“清風,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五年前的那一場傷害不過是一場誤會?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其實很愛我,想讓我忘記一切與你重新開始?”
“心兒,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清風面染喜色,眸中的深情有如實質,層層往外流瀉蔓延,“心兒,五年前的確是一場誤會,是一場作假的戲,我沒有背叛你,我與那個叫做飛霧的女人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關係。心兒,我愛你,有好多事情我都需要一點一點地向你解釋,希望你能給我時間給我機會,慢慢地聽我說……”
“夠了!”歐陽笑心驀地揮手打斷了他,冷嗤道,“清風,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笑麼?當初那般殘酷絕情地傷我,而今又跑來跟我說一切都是誤會,讓我給你機會聽你解釋!呵呵,我為什麼要聽你解釋呢?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恣意玩弄女人感情的無恥之徒,更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你的話是最廉價的,早已沒了一絲一毫的可信度,所以我不會浪費半鈔鐘的時間來聽你所謂的解釋!而且,就算五年前發生的那些事都是誤會,可你對我造成的巨大傷害卻是真的,是實實在在的!清風,原本你傷了我我還不至於恨你自此,可是你竟然還殘忍地扼殺了我腹中未成形的寶寶!你都不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的麼?”
“心兒,我那麼做也是為了你,……”
“住口!!”歐陽笑心冷眼看著清風,根本不願意聽到他的任何辯解。“你不用解釋了,因為你說什麼都沒有用!寶寶被你親手打掉,這是不爭的事實!而我對你的恨不可磨滅,這更是你無情傷害我那一刻就該預見得到的。”
“心兒,你真的如此恨我了嗎?便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吝嗇給我?”清風面色蒼白,只覺得一瞬間撕裂了無數苦痛。心,點點滴滴地流淌著殷紅的鮮血。
“你覺得我有必要聽一個大騙子的解釋嗎?”歐陽笑心眸色一寒,驀地抽出腰間的天蠶絲雪劍,直指著清風的胸膛,冷聲說道,“清風,你的記性一向很好,想必你不會忘了當初我對你發下的誓言!我說過,此生我的生命不休,對你的恨意便不會停止!我還說過,下次再相見,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為我的寶寶報仇!而今,該是我兌現自己誓言的時候了!”
清風怔了怔,嗓音清寂若雪般地問道:“心兒,你當真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麼?”
“是!”歐陽笑心面色不改,一個字,冷凍如冰霜。
“心兒,你當真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原諒我了麼?”
“是!”
“心兒,你當真對我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愛意麼?”
“是!”
“心兒,你當真要親手殺了我為寶寶報仇麼?”
“是!”
“心兒,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會再恨我?”
“不,你死了我也會一如既往地恨你!但是,你不死,我只會更恨你!”
聞言,清風面上慘然如枯槁,血色染不進一絲,注不進一毫,眉宇神色間似有一種驚天動地,視死如歸般的寂寞哀殤和悽絕悲痛。
驀地,他笑了,笑得很悲,也很沉;笑得眸中漫上了點滴細碎的淚光閃爍著讓人心痛的璀璨亮芒。
“心兒,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請你動手吧。”清風說著如此悲傷的話,然而他清雋儒雅的面容上仍舊帶著笑容,很溫柔也很深情的笑容。
“清風,愛絕成痛,至戀成殤。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