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霍地站了起來,厲聲道,“你此言當真?”
依依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陛下,妾若有半句虛言就剮了妾之前妾也沒敢把自己這次舊病復發跟那口脂聯絡起來,又怕蔣司醫是危言聳聽,好容易打聽到了是有這樣的說法,昭儀卻道此事太大,不能聲張,又說,既然是尋常香料,只怕也是無意配出的。但加上今日之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誰不知道昭儀的身子損得厲害,再傷不得神,她們想害的不是小公主,而是藉著這個要昭儀的命”
屋裡突然靜了一靜,隨即卻又都像沒聽見這聲音般各自忙碌起來,只有楊老夫人灰著臉走了過去,低聲問了幾句,突然冷笑起來,點頭道,“竟是這東西難怪那天陛下竟會醉了,皇后竟會病了,留媚娘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好容易掙出一條命來,御醫們這樣千叮萬囑不能勞神勞心的,到底還是叫人不放心我苦命的女兒”說完繃不住哭了起來。
高宗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灰白,身子看上去就像木雕一般僵硬得沒有生氣,只是一雙眼睛裡,卻漸漸射出了懾人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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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未雨綢繆暴雨驚魂
第61章未雨綢繆暴雨驚魂
永徽五年,三月戊午,太極宮承天門的正門再一次為皇帝出巡的儀仗而洞開,一千八百人的大駕滷薄分成二百一十四列肅穆而出,十二架副車左右拱衛著皇帝的鑾駕莊嚴前行。鑾駕之後,則跟隨著近千輛馬車,迤邐數里,延綿不絕。
整整半城的長安人都被這多年不曾出現的大隊人馬驚動了,互相打聽之下才知道,自登基以來幾乎不曾出遊的高宗李治,今年要移駕萬年宮避暑。
避暑?望著這楊柳飄絮的三月陽春天,便是最愛出遊的長安遊俠兒們也不禁相顧茫然起來。
他們自然無從知道,戊午日,正是太極宮內那位小公主七七齋結束後的第三日;也是咸池殿裡那位天天以淚洗面的武昭儀,能夠離開這個傷心地的最早時間。而離長安足有三百多里、風景清幽的萬年宮,顯然是讓她靜心休養的最佳選擇。
三百多里的路程自然不近,好在一路官道平整,前朝又沿路修了十二座行宮,無論小憩休整或是夜警晨嚴都十分便利。浩浩蕩蕩的鑾駕於第三日午間到達了萬年宮。當日下午,皇帝的一封制書便由快馬發往長安,追封武德年間大唐開國功臣,其中最顯眼的一位,正是武昭儀的父親,應國公武士彠。
五月,皇帝親手撰寫了《萬年宮銘》一篇。當月朔日,赴萬年宮來朝的三品以上大員悉數在銘文後提筆簽名,太尉長孫無忌自是排名第一。不久,在魏徵為太宗所撰的《醴泉銘》碑旁,一塊《萬年宮銘》碑拔地而起,雙碑並立,彷彿是見證著永徽之治與貞觀之治的血脈相連、相守相望。
而琉璃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結束前的一聲悠長迴響。
轉眼便是閏五月初一,再過幾天就要入伏,便是在這群山環繞、碧水側流的萬年宮裡,也能感覺到盛夏的陽光一日日的變得熱烈起來。這日午後,琉璃去武夫人屋裡時,就聽她對翠墨嘟囔道,“這萬年宮處處都好,就是沒有冰,連井也沒有兩口,喝起酪漿來實在有些不夠涼爽。”
琉璃心裡一動,上前了兩步,“琉璃倒聽說這裡原是有極大的冰窖,只是聖上幾年都不曾出遊,便不曾預備那麼多,說來夫人住的這屋子原是低窪了些,入了夏,不免有些潮氣,琉璃如今日日在那梳妝樓做畫,那裡便涼爽得多。”
武夫人忙道,“此言當真?”
琉璃點頭笑道,“夫人跟琉璃去一次便知道了。”
這次跟著高宗過來的依然是咸池殿的這撥人,而萬年宮房子又實在多了點,所以武昭儀、武夫人與鄧才人都安排了單獨的院落,武昭儀住的是紫泉殿,萬年宮唯一的甘泉活水繞宮而過,武夫人住在紫泉殿西邊的屏玉殿,鄧才人則住在稍低處的回澗閣。三處院落都坐落在天台山山腳與山腰之間,依山靠水,松柏掩映,是萬年宮裡風景最美也最便利的所在,唯一的缺點就是地勢略低了些。
至於梳妝樓,卻是琉璃來了萬年宮不久便跟武則天說,她想畫一幅《萬年宮圖》,武則天自然滿口子答應。琉璃便挑了山腰附近視野最好的梳妝樓的北亭當畫室,有時趕上雨天路滑,索性就住在梳妝樓的偏閣裡,倒也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