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隨著安靜智走出西市的南門,又往西大約走了一百多米,抬頭便看見了懷遠坊的北門。這大概是離西市最近的一個坊了,“懷遠”,琉璃悄悄的唸了兩遍,想來應該是胡人聚居的地方吧?眼見舅父轉身向裡而行,她這才醒悟,原來舅父就住在自家隔壁的坊裡。
安靜智一面走,一面問了問琉璃這三年來的情況,琉璃都斟酌著簡略的回了,既不多訴苦,也刻意不隱瞞艱難的境況。
安靜智便問,“你日後有何打算?”
琉璃心裡一緊,嘆了口氣,“琉璃也不知道,如今也不過躲得一日是一日。”停一停又道,“琉璃若能生為男子,還能到舅父的店裡做個畫工,倒也逍遙快活。”
安靜智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琉璃一眼,只見她滿臉惆悵嚮往,不由微微一笑,“你為何想做畫師?”
琉璃笑道,“約莫是自幼便愛,今日拿起筆來,只覺得重新活過來一般,若是能日日如此,這生也不枉了。”
安靜智點了點頭,心裡思量了一番,便道,“你且安心在舅家住著,那邊自有舅父去交涉,某倒要看看,今日你阿爺那名門之後,還有何話說!”
琉璃心中微喜,面上卻只訥訥半響才道,“舅父的心意兒心領了,琉璃卻怕真惹惱了庶母,就算躲過明日,她若勸唆著阿爺胡亂找戶人家將兒嫁了,卻如何是好?”
看見安靜智皺起的眉頭,琉璃在心裡嘆了口氣:她若打聽得不錯,此時的男女其實是可以自行婚配的,但大多數人家還是講究父母之命,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