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也看不出品性來,若是太蠢笨了自是令人生氣,可若是太聰慧了也不讓人省心,更莫說那孩子的父母是加倍的難挑,若是遇上心機深沉手段厲害的,一個不小心只怕把自己的家業都搭了進去,總要自己看中的才好,千萬不能讓旁人哄了去……”
她還有完沒完了?琉璃一股酒勁存在胸口,聽得她越說越是細緻,心裡不由一陣煩躁,轉頭漠然的看著只氏不語,只氏對上她的目光,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背後升起,還未出口的話頓時全噎了回去,半晌才尷尬的笑了笑,“我也是操的閒心,無論怎樣,夫人總比我要強上百倍,似我這般,沒個子女,要愁身後之事,若真有了子女,其實只怕更愁,麴家說一聲要帶走,我又能有什麼法子?不過白白替人辛苦罷了”
琉璃一呆,轉頭便想看一眼雲伊,好容易才忍住了:如此說來,雲伊這幾年也不曾有過孩子,倒是好事?她想著心事,自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只氏看了張夫人和自己的堂妹一眼,神色冷淡的微微搖頭,兩人的神色都是略黯了黯,迅速瞟了一眼琉璃,目光越發深沉陰冷。
琉璃若有所感的抬起頭來,只是眼裡瞧出去人影已有些許模糊,忙凝神揉了揉了眼睛,再看過去,滿屋子都是談笑風生的面孔,哪裡有半點異樣?
只氏的神色已放鬆了下來,滿面都是微笑,“都說男子薄倖,喜新厭舊,我也只當如此,見了裴長史才知道,原來也有這般一心一意之人。夫人真是福澤深厚,只要裴長史一直如此,後事又有何可愁之處?咱們婦人家,旁的都是虛的,唯有這夫君的寵愛最是要緊,萬萬不能那些狐女有機可乘,夫人這幾年把那些人都打發的遠遠的,倒是省心……”
這些話倒也不甚刺耳,只是就如催眠曲一般聽得人頭腦越來越是昏沉,琉璃心頭依然有許多亂七八糟的疑問此起彼伏,卻實在不耐煩再聽下去,索性撐著額頭閉上了雙眼。耳邊聽得只氏的聲音已變成了,“庫狄夫人、夫人,快拿熱巾和醒酒湯來。”雲伊的聲音也瞬間近了許多,“姊姊,姊姊可是喝得不舒服了?”
她睜開眼睛笑了笑,“還好,只是適才喝得有些急了。”
只氏忙笑道,“都是我的不是,夫人可想下去歇息片刻?還是先用些醒酒湯?”
琉璃抱歉的一笑,“夫人若不介意,請容琉璃失禮,先告退了,明日再來領罪。”
只氏站了起來,“庫狄夫人不怪罪便好,容我送夫人幾步。”
麴鏡唐也不急不緩的站了起來,“還是鏡唐代勞吧。”
琉璃向帳內之人都道了失禮,扶著麴鏡唐和雲伊的手慢慢走了出去,出了麴府的大門,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只覺得身子都輕了幾分。
麴鏡唐的手比雲伊的要冷上許多,聲音也帶著些清冷,“我倒覺得,夫人此刻回去安眠還是太早了。”
琉璃心裡一動,轉頭看著她,麴鏡唐的笑容裡有點嘲諷,“這酒我是從小喝慣了的,後勁且不止這一點,夫人當心。”她又走了幾步,才淡淡的補充了一句,“長史更要當心一些。”
第82章腹背受敵君子報仇(粉紅四十加更)
第82章腹背受敵君子報仇(粉紅四十加更)
儘管五年前已更名為西州都督府,位於天街南側的西州官署依然是一副舊日模樣,房舍外牆年初又重新塗了一遍白泥,看去倒是更潔淨整齊了一些。
裴行儉的屋裡,安三郎習慣性的捋著他那高高翹起的鬍子,滿臉都是困惑,“這個價格好說,今年豐產,糧價比往年又低了兩成。只是……西疆如今還算太平,這事兒一絲風聲都沒有,九郎真有把握?五萬石糧食不是鬧著玩的,這幾年風調雨順,西州民間十幾萬石餘糧只怕也是有的,又何必再去外地收購?”
裴行儉笑道,“三郎不必多慮,我自是有幾分把握才會煩勞於你,你按這個價讓人去收,到時決計不會短了你們。”
安三郎嘿嘿一笑,“這是自然,西州府這幾年的商人來往比先頭多了多少?更別說那白疊布在市坊上已是比綢帛還好用,如今動用上一萬多緡錢又能算什麼?我不過是憂心這豐年收米,若是用不上,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錢帛?”
裴行儉微笑道,“所謂有備無患。這收糧原非一日之功,乘著豐年多收一些,便是西疆無事,可今年的天時也多少有些異常,明年只怕來水會更少,多收些米糧備荒也是好的。只是你要記得,此次不比往年,要做得謹慎些,暫時不要驚動了那些西州高門大戶。”
安三郎心頭微有疑惑,卻也知道裴行儉歷來慮事周詳,當下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