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今烏蘭巴托東南)時,兵力僅剩萬餘人。
清西路軍費揚古部經過十晝夜的艱苦行軍,總算是在五月十二日下午趕到了昭莫多,不過全軍上下能趕到的僅剩下不到三萬人,其中騎兵只有一萬五,剩下的都是步兵,人馬困頓,戰力大減。費揚古一代名將,當然明白此時不宜主動出擊,立刻下令全軍暫且在密林中休整,除派出遊騎前去偵察葛爾丹軍的所在外,為避免暴露己方的行動,還派人到後軍傳訊,令後軍收攏隊伍,不得再向昭莫多靠近。
夜幕降臨之時,派出去的探馬回報:葛爾丹大軍約一萬三千餘人,全是精銳騎軍,大營離昭莫多僅有三十里地。形勢陡然嚴峻起來——以三萬不到的疲兵要想正面擊敗葛爾丹的騎兵都很有些難度,更何況想要全殲,費揚古立刻召集眾將議事。這一次費揚古沒有給眾將發表看法的餘地,直接下達了作戰命令:次日一早,前鋒營統領碩岱率400騎兵前去葛爾丹大營挑戰,務必激怒葛爾丹,將其引到昭莫多;大將庫索達率京師步兵、西安綠營、察哈爾蒙古騎兵共五千人馬在昭莫多以東依山列陣;右衛都統策凌率右衛軍、大同軍、喀爾喀蒙古兵共九千人馬沿河列陣,堵住葛爾丹的過河之路;振武將軍孫思克率五千綠營兵在昭莫多山頭列陣;費揚古親率一萬精騎密藏於昭莫多對面小山的密林間,等待戰機;全軍即刻起做好準備。
設伏昭莫多原本就是胤祚的提議,此刻見費揚古如此佈置,心中不由地大為佩服——葛爾丹不來便罷,只要來了就跑不了了。以胤祚的眼光也很容易就看出這場伏擊戰的關鍵之所在——扼守山頂的孫思克部正是全域性的關鍵,只要山頂在清軍的掌握之中,隨時可以趁葛爾丹後撤之時殺下,依仗山勢而下,騎軍將勢不可擋,必能沖垮葛爾丹的軍陣,因此葛爾丹若是來此,必定先搶攻山頂,一旦山頂失守,清軍將被切割成兩段,葛爾丹軍將居高臨下,反客為主,到那時縱使費揚古的騎軍出動,也無法挽救戰局崩潰的局面,最多隻能與葛爾丹戰個平手,而無法做到擊敗葛爾丹,更不用說全殲葛爾丹軍。
“大帥,末將請求留守山頂。”原本按計劃,胤祚將隨費揚古隱藏在密林之中,只是胤祚自己卻不樂意:咱大老遠來一趟不就是想過把戰爭癮,躲在密林中玩偷襲固然也爽得很,可手下沒兵,玩起來也沒勁不是?
“嗯?”費揚古不由地愣了一下,心裡頭知道胤祚看出了這場伏擊戰的關鍵之所在,問題是胤祚是阿哥,還是個得寵的阿哥,費揚古可沒膽子讓胤祚去冒險,要是有個好歹,費揚古拿什麼去跟康熙老爺子交待。“六阿哥還是跟本帥身邊好了。”費揚古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可把胤祚給急壞了,大聲道:“費帥,末將身為西路軍副帥,不能丟了我愛新覺羅家的臉面,還請大帥恩准。”
胤祚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費揚古也沒了法子,再說費揚古早已從密令中得知此次戰役的設計者正是這位六阿哥,沉吟了一下道:“注意安全。”話音一落,大步離開。
孫思克,字藎臣,時年五十四,漢軍正白旗人。清朝康熙時期的綠營名將,在平定吳三桂之亂時,立有大功,與張勇、趙良棟、王進寶合稱為“河西四漢將”,其父正是明末有名的戰將孫得功。在西路諸軍中孫思克的部隊是地位最低下的一支,可也是訓練最有素的一支,出征時一萬人,經過如此艱苦的長途行軍,到達昭莫多還能有八千多人,算得上西路軍中戰力最強的部隊,此次費揚古讓他駐紮山頂,也是看中了他手下這支綠營兵的戰鬥力。原本孫思克還有些高興得到最硬的一塊骨頭,可一聽說六阿哥也要留守山頂,登時猶如一盆水當頭澆下一般,心裡頭直髮涼。
對於這位隨和的六阿哥,孫思克可是沒少聽說過他的事兒,那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兒,若是六阿哥在他的護衛下有個閃失,孫思克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可胤祚是阿哥,還是西路軍副帥,孫思克就是想反對也沒轍,只好客客氣氣地將胤祚迎到營裡,心裡頭不斷求神保佑這位阿哥別弄出啥搞怪之事。
孫思克那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胤祚,只是胤祚此刻也懶得多說什麼,反正這會兒天也黑了,為防止驚動三十里外的葛爾丹大軍也沒法子點火把挖戰壕、修工事,所有的事情都得到天亮後再說,再說胤祚這二十多日的連軸轉下來,早已累得夠嗆,安排自己的親衛隊守夜,自個兒鑽入帳篷,倒頭就睡著了。
大戰在即,說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流矢可不長眼,壓根兒就不會理睬你是小兵還是阿哥啥的,挨著了,你就只好認命,就算是沙場老將在戰前都會沒來由地心悸不已,更何況是胤祚這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