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門鈴了。”芯愛側了側身，像個主人一般邀請他們進去，姿態大方得體。
爸爸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在早飯後看報紙，此時他就坐在沙發上，帶著老花眼鏡，見他們進來了連姿勢也不帶換一下。
“爸爸……”江寧艱難地叫了一聲，她可以在芯愛面前裝起冷硬的外殼，可是一見到爸爸，所有的掩飾頃刻間土崩瓦解。
尹爸爸當他們跟透明人，理都不想理。倒是芯愛在旁邊說了一聲：“爸爸，恩熙跟泰錫哥來了。”語調不可自抑地上揚。
江寧握緊拳頭。這是她曾經想過無數次的情景，真的發生時，她還是沒有一點真實感。江寧心裡突然很茫然，身上吊著千斤重物，眼前卻是一片迷霧。難道她跟爸爸的關係，真的只能這樣了嗎？江寧忽然沒有了辯解的**，整個人疲憊至極。
泰錫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江寧從傷感中回神，不管怎麼樣，該說的還是要說完。“爸爸，我們能到書房談談嗎？”她不想在芯愛面前說出那些話，即使不看她，江寧還是能感受得到她落在她身上幸災樂禍的眼神。
尹爸爸還是無動於衷。芯愛在一旁笑得得意：“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可以了。畢竟我也是當事人。而且等一下我們還要去民政局申請改戶口，沒那麼多的時間。”這麼多年她終於出了這口氣！尹恩熙在她面前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她終於也可以俯視她一回了。芯愛充滿惡意地想。
泰錫看得不忍。“尹叔叔……”他還沒說完，尹爸爸重重地放下了報紙，摘下眼鏡，“泰錫，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不要管。”接著轉向江寧，“你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吧，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了。”
江寧站了起來，走到尹爸爸面前，重重跪了下去：“爸爸，謝謝您這麼多年對我的撫養。”
“我知道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再聽了。很抱歉最後我還是傷了您的心。除了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如果，如果……”場上的空氣壓抑得窒息，她接不下去了，面前的爸爸極度陌生，江寧最後的一絲期望在他的冷漠完全消失。
尹爸爸很有耐心地等著她說完，在江寧停了許久之後，他還問了一句：“說完了嗎？”
江寧沒有回應，她就跪在那裡，整個廳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可是進來前的侷促、忐忑，卻似乎都隨著那一句不鹹不淡的問話而完全蒸發了，餘下的只有滿滿的心涼。江寧終於意識到她被這個家驅逐出去了。尹爸爸還在繼續說著，她的心卻冷到冰點，耳朵幾乎都麻木了。
“你不是我們家的女兒，這麼多年就當我們家白養你了。多的我不想再說，在美國的時候，你應該就發現了這件事吧？”這才是讓他如此心寒的原因。這幾天他想了很久，血型是很容易驗出來的，要說恩熙這一次去醫院才知道自己的血型跟他們不同，他絕對不信。換句話說，她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在跟他們虛與委蛇了。在一點一點的思考下，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兒太可怕了。
江寧張了張嘴，什麼都辯解不了。
“如果你還有良心，就去看一看你的親生媽媽吧。她過得很辛苦。”
“泰錫，尹叔叔沒有什麼好跟你說的。你看來已經全部知道了，你們之前的事情，自己拿捏吧。”
“……”
最後從家裡出來時，江寧回頭問了一聲：“媽媽呢？”
送他們出來的芯愛笑著說道：“媽媽在幫我整理房間，就是之前你睡的那一間，媽媽說要把傢俱全部換掉給我買新的。”
42。崔家
不管結果如何，終於是了了一件事情了。從尹家出來後，江寧默默地想著，全身覺得像虛脫了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泰錫在旁邊擔心地看著她，感覺到他的視線，江寧打起精神對他一笑，“我沒事。我們今天就回去吧。”
“你不想跟伯母和俊熙見一面嗎？”泰錫看了她好久，才說道。剛才在裡面的她，一點都沒有盡全力道歉，像在走個過場，沒有哭鬧，沒有反駁，感覺在用一種冷漠對抗另一種冷漠，安靜地接受所有的責難。雖然心知她就是這樣的個性，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泰錫不懂，他一向受不得一點冤枉委屈。有錯沒錯，總要把自己心裡真實的感受都說出來才行。如果是真心想要取得原諒，完全不該是那樣的反應。
“不了。”江寧只是搖了搖頭，泰錫的目光如此直白，她怎麼會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已經沒有心力再去解釋了。“泰錫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我們先回酒店吧。”口袋裡的手機有如千斤重，這是她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