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新走回去,背靠著床頭,將男人攬入懷中,低聲道:“心素,我們倆該好好談談。”她說著,理了理男人凌亂汗溼的鬢髮,低頭在他再次閉緊的薄薄眼皮上輕啄一口,“我發誓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你,也莫要再躲了好不好?……我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刑心素抬起眼簾,仰著頭倒看入女人真誠坦蕩、暗含鼓勵的眼中,臉上的熱度逐漸消退,他抿抿唇低下頭,再抬眼時,面色已是一整,鼓起勇氣堅定道:“好。”
他低沉的啞聲裡還殘留著一絲高/潮的餘韻,可臉上卻是一副嚴陣以待、壯士斷腕般的神情,鄒衍不禁莞爾,斂笑想了想,還是先挑自己最關心的問了:“那我先問吧。為什麼突然會服催情之物?你該知道這對你的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她說著,皺起眉頭,目光中略帶薄責。
刑心素一聽之下,幾乎愣住,但很快面上又火燒火燎的熱了起來,他的眼神有些狼狽,窘臊難當下,一股覺得異常難堪的情緒剛起,便迎上鄒衍滿含關切心憂的視線,心頭一熱一軟,雖然仍舊滿臉通紅,卻咬著唇,直起身示意鄒衍開啟她一直不曾注意過的靠在背後的小型床頭櫃。
拉開櫃門,一些沾著血跡的繩子、皮鞭之類的玩意兒和一小瓶裝著深色粉末的瓷瓶赫然映入眼簾, 鄒衍震驚地瞪大眼睛,驀然握緊雙拳,黑眸中捲起滔天的怒火和切齒的恨意!
——這個該死的!那個女人!她居然……她怎麼敢,這麼對待心素!!!
散亂的記憶片段在鄒衍的腦海中突然浮現:猖狂的獰笑聲、呼嘯揮舞的皮鞭、倒在地上手臂反綁的心素、被捆綁的粗糙繩子磨得鮮血淋漓的手腕……這些毫無邏輯、毫不連貫的景象鮮明得讓人抓狂,鄒衍猛得闔上眼睛,握拳的手指關節用力到泛白!
“你以為……”她深吐一口氣,開口的語氣非常生硬,頓了頓,又再次深呼吸,緩下語氣道:“你以為在軒綺閣我說的櫃子是這個櫃子,我說的藥是指這個藥?”
“是。”男人柔軟的視線膠著在眼前出離憤怒、正竭力剋制自己的女人身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放任自己貪看她為他心疼、為他憤恨的臉孔,眼中波光盈盈,飽含深情。
“心素……”鄒衍聽到預想中的答案,終於睜開眼睛,側頭無比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絕、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允、許、你、自、己、傷、害、自、己!只這一點,請你牢牢牢牢地記在心裡!”
“……嗯。”刑心素輕應,尾音有些微地顫抖。見女人的臉色仍沒有好轉,他轉身將櫃子裡的一應東西全部摔到床下,“砰”一聲關上空空如也的櫃子,雙手撐在櫃門上,背對著鄒衍續道,“我明白……”
鄒衍這才長出了口氣,輕撫男人微顫的脊背,重新將他摟入懷中:“唔,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現在,輪到你問我問題。”
躺在熟悉的懷抱裡,身周滿是溫溫的暖意,刑心素很快便冷靜下來。
他似有什麼話想說,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瞅著鄒衍,唇瓣翕動著,卻是開啟又合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鄒衍也不催促,只是伸手握住男人微微汗溼的手掌,掌心相貼,十指交握,陰沉的臉色終於晴朗了些:“想問什麼?我好好聽著。”
“你……”心素遲疑,後把心一橫,咬牙問出,“妻主,你什麼時候知道麟兒是我的孩子?”
“……”沉默,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
打破這種凝固般靜寂的,是鄒衍的一聲驚呼:“……哈?!”
“他,他……那個男孩,是你的……兒子?”被意料之外地爆炸性訊息襲擊,鄒衍開始結巴,“等……等一下!他不是……不是死……咳,夭折了嗎?”
刑心素也難掩震驚,詫異地張著嘴巴問:“妻主難道不知道嗎?”
鄒衍連連搖頭。
“可是那天你怎麼會突然提起麟兒,還說,還說‘再可愛的孩子,那也是別人的’?”
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才徹底明白過來:這完全是個誤會!
鄒衍將自己當時的考量細細道來,心素把麟兒的事情慢慢說給她聽。
不知不覺中,疲乏已極的心素已經完全偎進鄒衍懷裡,兩人身體相貼,再無一絲縫隙。
“心素,麟兒病了,為什麼你寧願去軒綺閣洗衣掙錢,也不願跟我說呢?”
“……我以為,妻主不會管……”刑心素撇開臉,聲音暗啞:“我無法看著自己的兒子生病疼痛不聞不問,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