醐灌頂。若不是芊姑娘,我怕是還要糊塗十年啊。”
他言辭灼灼,芊澤抿了抿嘴,上前揚目:“莫先生自負,是因為莫先生的確是一位出眾的醫師。而莫先生能聽信,我這一卑微小女子的言論,就可看出,莫先生也是有大胸襟的人。”
女子清眸裡,映著點點碎陽。莫殤望著她,又是朗朗而笑。從來沒有人誇過他為大胸襟的人,他行醫只是隨心所欲,愛醫不醫。多少人求過他,卻得不到診治,他何談的上是一個大胸襟的人?只是,這三個字,卻突然讓他發覺了另一個自己。或許,他真的有顆隱藏著的救世之心。
“芊姑娘過譽了,我們還是談談如何救人吧。”
莫殤從臆想中折回,芊澤聽罷一顰眉。現在已知是銀離子在作祟,那麼要做的就是把這銀離子給弄出明月體內。怎麼弄出,弄出多少才能達到平衡,這都是問題的關鍵。芊澤踱了踱步子,眾人又是屏息而視。
她會想出什麼點子呢?
女子面朝陽光,金色鍍滿她朝陽的臉龐,輪廓暈染。許久之後,她折回身,對著莫殤問道:“先生,你可有一枚有洞的針?”
莫殤一楞,說到:“有是有,但並不常用。”
芊澤眼前一亮,說到:“給我看看,可否。”
“當然。”說罷,莫殤又提出藥箱,從整整一大排的銀針中,取出一枚精緻短小的銀針。芊澤拿著它,四下打量。果不其然,雖然它製作的不像二十一世紀那般精細,但既然有洞,便能做為針頭用。想時,她便把那針給了一侍衛,差他去做了一管針管。
想要銀離子從身體裡分割出來,唯一的辦法,不是以活潑金屬置換,便是讓銀離子變成沉澱物。要銀離子置換,自然簡單,用比銀活潑的金屬,譬如鐵就能置換出來。但是銀離子,變鐵離子,到頭來,仍舊是重金屬中毒,沒有用處。
而讓銀離子變成沉澱,首當考慮的是碳酸銀,和氯化銀。要得到碳酸銀,比較複雜,宮廷裡沒有這個條件。而氯化銀……
對了!
“鹽,鹽!”芊澤突然又想到了,莫殤和其餘人均是不解。
“鹽,鹽怎麼了,芊澤是想要鹽嗎?”小珺在一旁,霎時疑惑。芊澤卻激動的攥住女子,說到:“去把食鹽取來,要最精細,毫無雜質的食鹽!”
小珺怔忡的點頭,反身便出了門去。莫殤在卻又問:“難道這解藥,是食鹽?”
不錯。”芊澤眸若星燦,又重複:“就是食鹽。”
食鹽是氯化鈉,與銀離子反應,生成氯化銀。如此以來便把融於血液的銀離子,分離出來,成為不溶於血液的氯化銀。而鈉離子在人體中,是常見且十分需要的金屬離子,是不會對人體產生傷害的。如此一來,明月的病就能解。
“真是太神奇了,竟然只是區區食鹽,就能解明月的毒!”莫殤信任芊澤,他晃了晃腦袋,神色裡竟是吃驚與訝異。最平凡的東西,卻能解最深奧的毒。
芊澤也是心情雀躍,只是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沒有解決。“先生,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對。”莫殤心領神會,又說:“不知該用多少的計量,才能達到平衡。我們不知,在明月體內,多出了多少莋山水。”
芊澤先是一點頭,繼而大步流星的從一旁拿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玻璃瓶。莫殤又驚,問道:“這是什麼?”
芊澤釋然調笑:“做實驗,怎麼能沒有器皿?”她早以命人以葫蘆畫瓢的做了幾個試管。她拿著那幾個還算平整的試管,坐在案几旁,對著莫殤又問:“我記得莫先生說過,若是明月體內的力量,大過莋山水的毒,就會發作。它發作時,症狀會是血液滾燙,甚至有如燒開的水一般,翻滾,對嗎?”
莫殤一頓,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
“那麼就有法子了。”芊澤又是一笑。“等到我命他們去做的針管,做回來了,就能開始試驗。”
女子說罷,便邀莫殤坐下,只需靜待等候。
月上柳梢頭,已是掌燈時分。小珺送來飯菜時,差人去做的試管已經做好了。芊澤左瞧右看,還算滿意,然後便拿著它,挨著明月的身邊坐了下來。芊澤也是心驚膽戰,畢竟她沒有做過這類事情。抽血,雖簡單,但無臨床試驗還是讓人害怕。而且,明月現在體虛的很,血很重要。
要一次成功!
芊澤一咬牙,不顧莫殤的訝異,便把針頭刺入明月的血管中。一抽,殷紅的血液匯入針管,莫殤在一旁更是訝異。這小女子究竟還懂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