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基本上是這樣的陣營。在卜奎的高層中,隱隱形成了兩個圈子。
“趙大哥,你說他們真的是正月初八從帝都開拔的麼?我怎麼有些不相信呢。這麼多年以來,有誰是在兩個月之內就到這裡的?”
昨天賈芹來了之後,說起賈珉他們是正月初八出發的,就要到了,趙大海他們幾個人就不相信。直到現在,他們也在懷疑著。
押著五百多人,竟然還能走這麼快,確實令人難以置信。
“看來是不假了,否則他倆能叫咱們出來迎接嗎?說是這批五百個遣犯和廢員沒有一個死的,連我都不敢相信呢。”
趙大海說的有些陰陽怪氣的,顯然心情有些複雜。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據說賈團長是武探花,今年才十六歲就官居從三品的都司了。唉,到底是世家子弟,咱們這些人是比不了的。”
馮奎的話,就有些嫉妒之意了。
“似乎是來了。”
隨著鐘鼎的話音響起,人們就見到遠處的官道上,有一股灰塵揚起,那就是馬隊奔走時帶起的揚塵了。
果然,灰塵越來越濃,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一支隊伍的輪廓出現了。逶迤蛇形,向卜奎方向蠕動而來。
“走吧,我們上前迎接一下,不管怎麼樣,禮數上要做足了。”
趙大海上馬,似乎還不放心,回頭又叮囑鐘鼎和馮奎二人。
“賈都司是榮國公之後,少年得志,又是新官上任,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兒。最近都小心行事,可別叫他抓住了你們什麼把柄。”
“明白了,趙大哥,我們會小心的。”
說著,幾人打馬前行。
“珉長官到了,我們也去吧。”
衛若蘭上馬騎行,其他人也上馬跟了上去。
卜奎位於平原之上,視野寬闊,雖然眼睛看見了隊伍,距離還是很遠的。
雙方相向而行,騎馬還是跑了20多分鐘,才算是相遇了。
衛若蘭給雙方介紹了之後,寒暄一陣,就繼續想卜奎方向趕來。
鐘鼎和馮奎跟府兵團都見面了,還是有些懷疑。兩人又悄悄地點了一下犯人的人數,馮奎甚至還擼開了兩個犯人的衣袖檢視了一下,這才相信了賈芹所說的五百名犯人都活著的說法。
犯人在押解途中,都要穿著統一的衣服。無論是上衣下衣,內衣外衣,單衣棉衣,都是統一的紅布縫製的。
在發遣之前和路上,還要給犯人剃髮。把腦袋周圍的頭髮都剔掉,只留下中間一撮。
同時,還要對犯人刺字。有的是刺在臉上的,有的是刺在胳膊上的。具體的位置,是在手腕以上,肘部以下。
字的大小有一寸五見方,字分為兩部分,一個是罪名,另一個是發遣地的地名。
一個發遣到卜奎的放火犯,刺的就是“放火”、“卜奎”的字樣。
這批人犯的刺字,就都是刺在手臂上的。
這些措施,為的就是把犯人跟普通人區別開來。一旦有犯人逃跑,也便於緝捕。
當他們看到所有的犯人和家屬都坐著馬車的時候,這才相信了賈珉他們是正月初八從帝都出發的說法。
讓所有的犯人都坐車這樣的做法,確實讓他們有些吃驚。但是,令他們吃驚的還不止這些。
一般情況下,犯人在路上長途跋涉後,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萎頓不堪,面帶飢色了,可這批犯人的臉色和精神,卻似乎都很好。
在心裡感到奇怪的同時,兩人也在心裡認定,這個賈珉賈團長,似乎還真的有些與眾不同。
元亨十三年三月初六下午三點,賈珉率領府兵團押解五百名遣犯,進入卜奎南城門。
從正月初八開拔,歷經五十七天,長途跋涉四千一百多里。府兵團一千三百二十名官兵,沒有一人受傷,沒有一人掉隊。全員抵達。
押解的五百名人犯,沒有一人死傷,沒有一人脫逃,全部安全抵達。創造了大德王朝大規模押解流人歷史上的奇蹟。
從這一刻起,卜奎城原代理守備趙大海,對賈珉產生深深的忌憚。
也是從這一刻起,他的心裡有了一種緊迫的危機感。
在他的眼裡,賈珉不再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兒了,也不再只是一個靠著祖宗的餘蔭升官的公子哥兒了。
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趙大海引領著府兵團,在卜奎寬闊的街道上走著。
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