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奴家說的是站到他面前,你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你的那種‘看看’!啊——氣死人了!”
在巧兒的斥責前,我無言以對。
的確,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雖然我從開始到現在,每做的一件事,都只是逃避。
我去看了他。
他瘦了。
原本就纖細的手掌,現在可已能被我裹於掌中。
但終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只是讓手心輕輕地覆在他手背上。
好冷。
他的體溫,都是這麼低的嗎?
是否那一夜,已燃盡了他的熱度?
竭力抑止著自己的顫抖,好不容易控制住呼吸,說出幾句話來。
凌洛卻一直都沒有回應。
呵呵,我還在期求什麼呢?這孩子,一直都是把內裡的成熟掩飾在外表的童真下,現在這時候,當然也不會再像個普通的孩子般,向我撒嬌訴苦。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吧。
凌洛的身體稍稍好了點,月虹便說要起程趕往朱雀。無奈之下我惟有同意,但也要求他能借得廷主的儀仗為凌洛護行。誰也曉得,初得的胎兒最是怕動,若沒有朱雀廷那儀仗,我是不放心讓凌洛起行的。
月虹居然也就答應了。
於是,我們便開始向南方行進,為了送凌洛到朱雀廷,和月虹成婚。
一想到這,心中便要窒息般痛。只是,自己作的孽,除了自己,還能怨得了誰!
一路上來,凌洛的情況竟似開始好了起來,也能聽見他興致勃勃地和凌瓔說話,精神地指著路過的景色侃侃而談。
這樣的話,即使到了朱雀廷,即使我離開了他身邊,凌洛也能過得好好的吧……
凌洛,我已別無所求,但望你幸福……
番外六
臂中抱著那香香軟軟的一團,定定地看著初生嬰兒安詳的睡臉,心裡不知該說是什麼感覺……用手指輕輕點在那紅撲撲的小臉上,不由得笑了。這是我的孩子!好神奇!
“凌洛,有沒有覺得累?來把孩子給我,小心傷口。”傾風在一旁張開雙臂說道。
“不要!”最後那句才是他要說的吧?真是的,醫正都說沒關係了,他還那麼緊張。
因為是剖腹產,傾風就差沒把我當人偶娃娃的服侍著,大半個月過去了才讓我抱抱自己的兒子。不理會傾風,我繼續看著孩子……小小的嘴兒無聲地開合了幾下,感覺到懷裡輕微的挪動,只是雙眼一直沒有睜開。聽說他的眼睛是綠色帶著點金的呢,為什麼呢?明明我和傾風的眼睛都是棕褐色的,難道是隔代遺傳?
“傾風,這樣包著他,他的手腳不是動不了了嗎?不會不舒服嗎?”我記得我那時是很鬱悶來著,但是又不敢吭聲,憋得超辛苦!
“不會吧,他也沒有哭。”
傾風話裡滿是笑意,我心裡一抖,回頭看向他,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
心跳快了起來。
看著傾風的臉慢慢放大,我也微微向前傾身,微笑著閉上眼……
“哇——!”
懷裡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把我倆嚇得猛地縮回原來位置!輕拍著嬰兒哄他繼續睡,心裡還是跳個不停……真、真是的!怎麼連親個吻都弄得像偷情似的?奇怪!
話說,我的孩子我生下來,該取什麼名字,雖不是我說了算,但是……既然傾風說我說了就算,那我也不該拂了他好意不是?
再看看之前廖長老和安爺爺給我的那一疊名譜,頭都要大了。怎麼辦,還有兩個老人家在啊,我著難得能說了算嗎?
呃,我不是懷疑傾風的工作能力啦……
才想著,便從門外傳來了爭執的聲音,天那!他們來了!
“言宗好!”廖長老的聲音。
“言啟更好!”安爺爺的聲音。
“我說,你怎麼就那麼固執?言宗明明就比言啟好,你怎麼就是不肯承認呢?”
“胡說!你知道什麼?我可比你還大上二十幾年,我取的名字才是好的!我說言啟比言宗好就是比它好!”
“兩位不要再爭了,還是聽聽凌洛的意見吧。”傾風率先走了進來,他這是幹什麼?自己擺不平兩位老人家,便要把我擺上桌面?
事先宣告,我可沒那個本事啊!
但看傾風滿臉春風地進來,坐到我身邊,旁若無人地把我摟在懷中,一手撫上我腹部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