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有何要求,玉都答應他,哪怕是他幾夜不讓他睡,瘋狂地要他。但只要那人開口,玉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甚至不會再看他一眼。
玉的淚一滴滴滾落,他輕搖頭,啞聲道:“是,青說得是,在我們兩個心裡,主子是最重要的。主子在哪,我們就在哪,主子讓我們走,我們就跟著主子走。”
“玉?”
“玉!”
灌灌是絕望,伏天是暴怒。
深吸口氣,玉仰頭看向眸子已變成蛇眼的伏天,潸然淚下。“天,我喜歡你。”
“喜歡,卻不是愛,更比不上他。”伏天手臂的力道快要把玉嵌入他體內。
玉凝視著那雙可怕的蛇眸,嘴唇輕顫,過了許久,久到腰上的疼已經麻木,他才開口:“天,我從未對你說過我以前的事,你可要聽?”
“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我都要知道。”稍稍放開雙臂,踢開灌灌,伏天幾個旋身,抱著玉坐到了太師椅上。灌灌爬了過去,擦乾淚,認真聽。
“已經不記得是多少年前了……只記得那天很冷,雪很大,我縮在牆角……”
※
牙齒凍得“咯咯”作響,他把柴房裡所有的草都蓋在身上,還是刺骨的冷。大娘說若他砍不完柴,就不許吃飯。太冷了,他好餓,柴刀比往日沈了許多,他沒有砍完。被關在柴房裡,大娘說明天若還砍不完,就再餓他一天。
“娘……”擦著淚,他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娘說過,哭只會讓自己更苦。
門突然開了,寒風襲來。見到門口的人,他嚇得往牆角躲,是大娘。她對他笑了,可那笑看著讓他愈發害怕。
“就是這個,您看值多少銀子?”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從大娘身側上前,如看待宰的豬般看了他幾眼,伸出兩根手指。
“十兩。”大娘伸出一根手指,“你沒瞧見他的模樣嗎?多清秀啊。再過上兩年,這模樣我敢打包票,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起碼一百兩。我十兩銀子給你,已經是賠本的買賣了。”
那人盯向他,他怕極了。大娘要賣他?!男人又伸出五根指頭,大娘不肯。他要被賣了,被賣去做什麼?被賣給什麼人?
不,他不要被賣,賣了,他就永遠都拿不回孃的屍骨了。
趁兩人還價時,他從兩人中間躥了出去。他要跑,他不要被賣掉,等他長大了,他要把孃的屍骨贖回來。大娘說要一千兩銀子,他每日都在算,長大了,如何掙得這一千兩銀子,他不能被賣掉。
風很大,很冷。大娘在身後喊著,有人在身後追著。慌不擇路間,他竟然發現了一個狗洞。他跑出來了,朝著漆黑的夜,無底的夜跑去。
他還是被賣了。他太餓了,太冷了,暈倒在路邊。隔日,他被撿到他的乞丐賣了。買他的人把他關在間小屋子裡,給他吃的,給他喝的。他以為自己被賣到了一戶好人家,他狼吞虎嚥吃著三年來的第一頓飽飯。
有一天,買他的人沒有給他拿吃的,更不許他喝水。第二日,他被帶走了。在被綁在石床上時,他還不明白屋裡的三個人要對他做什麼。他看到一人拿出了刀片,他們脫了他的褲子。
直到自己的腿間稚嫩的東西要被割下時,他開始掙扎,喊叫,可所有的一切都無濟於事。那一刻,他已不再是男兒身,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監。
“玉!”
攬過平靜地說出往事的人,伏天狠狠地吻上他。從來都抵擋不住伏天的吻,玉雙手攀上他,與他纏綿擁吻。都過去了,那些事都過去了。
“伏天,你等一會兒再親!”急著分開兩人,灌灌忙問,“玉,青呢,青是不是……”
“我是。”
身後熟悉的淡然聲音,反倒讓灌灌不敢回頭了。
“怎麼不繼續問?”站在門口,青面無表情地說。
灌灌慢慢回頭,快速爬過去,抱住青的腿,眼淚刷刷地流了出來:“青,你可以打我,罵我,罰我一個月不碰你,或,或,或我變回去,你把我身上的毛全拔了,讓他們笑話我,隨便青如何做都成,就是別休了我。青……”灌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青,掩飾從玉那裡聽來的真相所帶給他的疼痛。
青垂眼,極輕地嘆息,彎身把可憐的人拉起來:“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不會氣你,但你不能說主子。”
“我不說不說,再也不說,再說我就變成禿鳥。”灌灌舉手發誓,接著“哇”地一聲,抱住青,“青,我心裡只有你,你喜歡我好不好?嫦娥再漂亮,也沒有青漂亮。青,青,喜歡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