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裡,傳來微弱的聲音,一個老婆子趕緊開啟馬車的車窗,朗聲道,“是夫人醒了,莫小姐,您能到馬車上來嗎?我們夫人現在下車不方便,真是失禮。”
從趙晚春那裡算,對方是青璃的長輩,所以她沒有猶豫,上了馬車。趙家的馬車寬大,內裡奢華,車壁上有精細雕刻,紅木小几,地上鋪著一層灰色的皮毛,青璃一腳踩上去,鬆軟的。
知府夫人平躺在一側的車凳上,見到青璃進來之後,對著青璃點點頭,她的眉眼看起來很憔悴,嘴唇也略顯蒼白,一副大病的模樣。
“您怎麼在這樣的天氣出門啊?天太冷了。”
婆子上了熱茶,青璃接過之後,客氣幾句,其實她也不曉得和趙夫人說什麼,共同的話題只有趙晚春,得知春兒姐和北堂諺私奔之後,提起這茬,等於在對方的心口扎刀。
“小璃,我知道你,春兒經常說起你,你是個命好的。”
趙夫人沒有直接回答,她淡淡一笑,眉眼柔和,看上去不顯得蒼老,油燈的照射下,讓她的臉上多了一些少女的紅暈,“春兒在京都的那段日子,多虧有你照應,我們本家,指望不上,趙晚晴心狠手辣,你春兒姐也很為難,你不要怪她。”
都是好久之前的事,青璃選擇性忘記,如今趙晚晴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現在提當年之事,意義不大,但是從趙夫人側面的言談中,青璃肯定一件事,當時她看到春兒姐和北堂諺在樹下,二人也應該見到了她。
親堂妹都可以被滅口,她卻被留下來,青璃覺得,也不怪趙晚春隱瞞,涉及到名節,每個女子都會很謹慎,特別是北堂諺還有特殊的身份。
“夫人,您去玉塔寺上香嗎?這樣的冷天,坐滑竿上去容易染上風寒。”
玉塔寺,青璃不想再去第二次,那裡的禪室竟然有密道,因為密道她才被變態宇文鯤抓去,所以她不相信那裡的和尚會一點不知情,沒準就是同夥,為了查這條線索,淳于魔頭隱衛組織裡有個倒黴蛋被派去,剃度出家,變成了玉塔寺的臥底。
已經有一段日子,那人也沒傳回來什麼有用的資訊,所以提起玉塔寺,青璃心裡就會很奇怪。
“唉,你應該知道春兒的事了吧。”
趙夫人嘆了一口氣,青璃在北地有名望,隨便拉出來一個百姓都知道,她在後宅裡,也經常聽說青璃的善舉,很是讚賞,對方是淳于諳的未婚妻,不可能一點戰事都不知情,大秦將領北堂諺和自家春兒私奔的事情,根本瞞不過有心人。
春兒平日裡很是乖巧,冰雪聰明,心地也好,誰也想不到在親事上這麼難,眼瞅到了二十還沒有嫁出去,定親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拒,有一次甚至不惜殘害自己的身子反抗,趙夫人抹著眼淚,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就是偏疼了些,想著儘量讓女兒滿意,不然二人沒法過日子。
趙知府總想高攀,因為春兒生的好,也有總兵願意結親,她託人打聽,對方獨子是個一無是處的敗家子兒,所以這門親事在她極力反對下,也沒有成。
趙夫人孃家就是個普通的商戶,因為生的好,被趙知府看上,衝破門第觀念的束縛,最終娶她進門,做了正妻。可是這正妻不好當,每每到了京都本家,她是經常被嘲笑的那一個,因為出身不好,不那麼高貴,家裡只是個普通的布商,還是小地方出來的,和那些高門大戶的嫡女比不得。
久而久之,她和趙知府也有了隔閡,趙夫人想給自家春兒找一戶穩妥的人家,官位可以不那麼高,人要靠譜,現在想想,當年聽老爺的,春兒也不會被那個大秦將領,把魂兒勾了去。
“恩,聽說了,春兒姐走那天,碰見了我家的丫鬟。”
既然趙夫人主動提及,青璃就把麥芽因為發現二人私奔,被擄的事情說了一遍,春兒姐是個良善的人,沒有殺人滅口,她是應該感激的,好在麥芽只是被關了兩三天,沒有危險。
“還有這等事?”
趙夫人雙目圓睜,想要坐起身,起的急了,身子一軟,又躺了回去,可把旁邊的嬤嬤唬了一跳,“夫人啊,您想起來叫老奴一聲,您剛暈過,哪來的力氣啊。”
馬車裡一股子濃重的中藥味,小几上放著一個小瓷瓶的藥丸,趙夫人身子虛弱不是一天兩天,青璃能體會一個做孃的擔憂,春兒姐和北堂諺去了哪裡,眾人不得而知,一路上想必要吃點苦頭,但願北堂諺能一直不變,好好保護春兒姐吧。
時辰已經不早,趙夫人的馬車壞在半路,青璃讓嬤嬤扶著人,上了自家的第一輛馬車,她陪著,麥芽,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