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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糾糾纏纏,剪不斷理還亂。也許,沒有了愛,恨也不會獨立存在。
待我再度踏回雍京時,該與這一切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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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起程去西北,我放下手頭所有工作,親自送承歡回宮。從謀劃如何得到軍權的那天開始,心裡就有了送他再入虎口的準備。可真當這一天來臨,除了無言凝望,只剩下滿心愧疚。在這幾年時間裡,我傾盡我所能教授他。孃親死去的那一剎那,我方明白一個道理。保護一個人的最好辦法不是自己變強,而是幫助他變成最強的。
還未踏進承歡的居所永樂殿,已聽到裡面熟悉的說話聲。我拉著承歡大步走入,環視一圈,來的真叫齊全!
顧康健掃了眼承歡:“大家得知十弟回來,專門前來接風。”又看向我,“再者五弟即將離京赴任,亦算為你送行。”
我輕推承歡道:“承歡,上前給諸位哥哥問個安。許久不見,難為大家都惦記著你。”
承歡依言禮數周到的請安問好,這兩年猛竄個頭的他抽高不少。除了在我面前還留有昔時三分調皮,在餘人面前舉手投足儼然小大人一個。
我笑道:“原本該是我一一上門告別,最近忙昏了頭,還請大家海涵。”
“五弟(哥)太見外了。”眾人答時表情各異,堪比染坊。
事到如今,結局早已成了定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連惺惺作態都屬浪費感情。我就不信太子、老三之流對我重掌軍政大權的事心裡能舒坦的了。無所謂,來日方長,帳一筆一筆慢慢算!
“去拿酒來。”我吩咐道。看著屋裡眾人:“明兒天不亮我就得起程上路,今日先簡單敬各位幾杯,他日回朝,咱們在好好聚聚!”
下人們手腳利索,不一會酒就拿了上來。我瞥了眼個頭小到可憐的酒杯皺眉道:“去換大的來!如此小家子氣怎能表的心意!”
轉眼酒碗換了上來。我一手拿著酒碗,一手拎著酒罈最先走到顧康健面前,親手將兩碗統統倒滿。道:“我是諸位兄弟中學問最差的,臨別在即,離愁難解,不知所言,若是說錯了話還望大家見諒。”
顧康健平端著酒碗,眸色沉沉。
我道:“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飲奈若何!我喝乾,您隨意。”言罷往顧康健酒碗重重上一磕,酒水濺落,我仰頭喝盡。
顧康健眸子閃了兩閃,定定看著我,也是一口喝乾。
我笑道:“痛快!”
來到顧成雙前,也是倒滿酒水。
我道:“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照舊我喝乾,你隨意。”酒碗相扣,清脆凜冽。顧成雙眼中少了傲慢,皺著眉頭喝下酒。
第三個是顧天賜,我呵呵一笑:“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乾杯。”
顧天賜臉上掛著虛偽的假笑,只是太過不自然,讓人瞧著難受,白白浪費好皮相。
老四顧慧中此刻沒了那股混跡花叢風流不羈的瀟灑,正色以待。我睨著他許久,方笑道:“不用閉門防俗客,愛閒能有幾人來?”
顧慧中臉霎時變白,隨即緩緩展露出笑起來,道:“說的好,當服一大白。”
我笑容加深,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碰杯,酒幹。
“你算不賴了,論功課我恐怕才是倒數第一!”老六顧正凜嘿嘿笑道:“你要送我句什麼?”
我哈哈一笑道:“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遊、宜睡。”
“說的好說的好,我就愛聽這樣的,簡單易懂,內容還實在!”不等我反應,顧正凜舉杯主動碰了我的酒碗,喜呵呵的喝乾了酒。我搖頭大笑,喝乾酒水。
老七顧謙謹依舊那副謙虛謹慎的樣兒,只是看我的眼裡多了罕有的光芒,我拍拍他肩膀道:“志士幽人莫怨嗟,古來材大難為用。哥敬你一杯。”
顧謙謹慌忙接過酒碗張嘴就喝,結果不小心被嗆到,不停咳嗽,顯得很狼狽。
我看著他笑了,不再言語,轉到下一個人面前。
面對顧悠然,一時竟不知說何才好。捏緊了手中酒碗,悵然輕嘆一聲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顧悠然舉高酒碗,直視著我,幽幽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說完仰頭喝盡。我楞了一愣,一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