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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她的與眾不同,所以愈發想要探到她心底深處,這於他而言亦是從未有過的想法。
她問他要罪名,想必心底也是明鏡一樣的通透,知道他不過是在試探她,而非真的動怒斥責她。
朝中律法何時給她這樣的行徑定過罪名?
向來只有皇上好臣子容色以寵之、故有佞幸寵臣之說。縱是他母皇當年,一朝上下也只聞她好男色、從不聞男色犯她。
說到底,這樣的事情若傳出去,她至多背個順勢而就之名,而他才是那個貪美戀色的罪魁禍首。
她望著他的眼神淡淡的,可目光深處卻是一如既往的纏了些別的東西,一點都不加掩飾。
他亦非傻子。
她是聰明的,與眾不同的,膽大放肆的,對他有所企圖的,卻也是可以為他所用的。
他迎著她的目光,臉色忽而鬆緩了些,一字一句道:“孟廷輝,你若在翰林院修撰一職上出個什麼差錯,朝中絕沒人能保你。”
雖然這話聽上去像是警告,可她只是淡淡一笑,輕聲道:“臣知道了。”
他又被她弄得有些好奇起來。
她不怕他。
一點都不怕。
她轉身去放衣物,垂眼深深一吸氣。
無論他如何冷言厲色,她也不會怕他。
十年前的那一個寒雨之夜,在那座破廟草棚之中,那個面孔英俊的少年那麼溫柔地抱著她,低聲哄她睡覺,還給她講了他母親對他說的話。
停廢潮安北路敕額之外的寺院尼庵,不是要害她們無家可歸,而是要禁私度僧尼、禁僧俗捨身、斷手足、煉指、掛燈、帶鉗之類幻惑流俗者。
那時候的她凍得淚眼汪汪,聽不懂他說的話,只知道好多寺廟尼庵裡的銅器佛像都被官府的人收去用來鑄錢了,可是佛像怎麼能夠用來鑄錢呢?
那個少年卻對她說,他的母親曾經有言:夫佛以善道化人,苟志於善,斯奉佛矣;彼銅像豈謂佛邪?且吾聞佛在利人,雖頭目猶舍以佈施,若吾身可以濟民,亦非所惜也。
幼小的她仍是不懂,只是傻呼呼地看著他,一個勁地往他懷裡縮。
他抱緊了她,又輕輕地對她道,若吾身可濟民,吾不所惜也。
過了這麼多年,她才懂得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