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開他的懷抱,臉上已是漲得通紅。焰行見我們如此,也大聲嚷嚷著要抱在一起。皇上大手一揚便將我二人全部納入懷中,他的笑聲在青山綠水之間,傳揚開去,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他的懷抱也若蒼穹下的帳篷,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清風自來,總有溫情伴君綿……
[第一卷 錚錚繁華灰飛煙滅:第十三章 舊夢如刀催人老]
焰行的慶生辰宴擺在麟德殿的東亭,因他是進宮邸學的第一個生辰,故宮邸學的幾位經師亦位列在席。
宴上,幾位經師輪流說教,不過是些五經的內容,照例肯定是要花上不少時間的。我聽著覺得有些乏味,便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出了席。
殿外,清華池波光鱗鱗,像是整齊的簪梳在心頭輕輕理過。坐在池畔青石上,被眼前的光景迷醉,猶如一幅濃描淡寫的山水畫。
身後知秋“咦”了一聲,就見一朵不知名的小花伴著清香而來,十分突然地出現在我眼前。
我愕然回首,便看到焰熾,剛還見他端正坐在席間,想必是同樣遁遛出來的。他的眉梢挑起,一雙鳳目中帶著溫暖和善的笑意,手上執的正是那朵小花。
“淮王怎麼也出來了?經師們說得很好,你應該多聽聽!”我擺出母后娘娘的架子與威儀,不過是略顯單薄的身子在華服下強撐著。
“這是燈籠花,你看像不像?”他對我的話似充耳不聞,徑直將自己手中的花遞了過來。
燈籠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我接在手中細細端祥,它沒有嬌豔欲滴的華麗,薄薄的花瓣,由深紅羽化為絳紫,幾片拱成一簇,果然像極了燈籠,而花中嫩黃色的花蕊探出頭來,極似燈籠的墜兒。
“我在西苑看到的,管園子的人說這花會說話!”
我訕訕地笑道:“哪有此事?淮王真是小兒心性!”
“不想知道它會說什麼話?”他伸手將花奪了回去,放在耳邊細細地聽著。
“淮王應該與諸皇子一道聽經師訓導,而不是在這裡與花對語!”我的語氣中略顯出一絲嚴厲,連自己都覺訝異。
他聳聳肩,似乎對我的反應不以為然:“兒臣謹遵母后娘娘教誨,這就回東亭聽課!”前後差別之大,倒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還是記憶裡一貫熟知的皇長子嗎?
*
回到席上時,焰熾已坐在了皇長子的位上,雙手規矩地垂放在案上,那朵燈籠花已不見蹤影。焰行正當著大家背誦《論語》:“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奇Qisuu書網,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搖頭晃腦,好不得意!幾位經師臉上皆露出讚賞之色,皇上神情亦盡帶滿意,反觀淑妃和惠妃,倒是難看了一些。
散了席,我將仍陶醉其中的焰行帶回了椒房殿,對他說:“賢者讀書,乃為修身養性,若是用以炫耀,豈不和戲臺上的戲子一般無二?”
焰行有些似懂非懂,仰著臉瞪大了眼睛望我,一臉的無辜。
我突然就洩了氣,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懂呢?
“你母后娘娘的意思是說,焰行的書讀得很好!”皇上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無一絲預兆。
焰行聽了,得意的神色馬上就飛揚起來,像是得了十二樣的珍寶歡天喜地的跟著知秋下去了。
殿內的人亦退了個乾乾淨淨,像是收到了什麼訊息。
正欲說話,他卻將我摟住:“焰行有顏兒照顧,朕放心!”
“姐姐的孩子臣妾自然看重一些!只是,怕有負皇上所望!”我坦誠,對於焰行還是有私心的。
“你是朕的皇后,是朕唯一的妻,朕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像似在保證,他低頭在我凝脂般的領間佈下點點吻痕,強烈的男子氣息帶著淡淡的墨香,籠罩在我周圍。
“謝皇上!”我沉醉在他迷人深吻之中不能自拔,“臣妾很喜歡孩子!”
“朕知道,你放心,朕一定會再給你一個孩子!”他聲音低沉而極富魅力,讓我似乎覺得那其實不是多遙遠的事情。雖然將近兩年未孕,雖然御醫每次診脈都是面帶滯色,但因著他的話,我仍是充滿信心。喉中不自覺逸出嬌吟,纖纖玉臂攀上他結實的頸項。他揮手撥弄,鸞釵脫落,鳳髻鬆散,如水的秀髮與他狂放的黑髮糾纏,分不清彼此。
“一個只屬於顏兒和朕的孩子!”他低啞的嗓音滑過耳垂,瞬間引爆體內的所有熱情。
暖房中一時的繾綣,似幻化作了一世的纏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