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而滅,朕的心隨之空了。就在這個時候,朕的皇子跟朕說要與心愛之人相守終老!顏兒,就如你所說,若可以,朕也願意。可惜,朕知道不可以。朕就像是多年的積怨終於找到了爆發的出口,直到看到你眼中的淚。”
“皇上!”我捂住他的口,不能再聽他說下去,只怕說得越多,會覺得失去的更多,“臣妾不是一直在椒室裡嗎?無論多遠,無論多晚,臣妾總是在等。即使看不到,即使不會來,臣妾也願意等。相守終老的方式有很多種的!此情若有長久時,又何必爭朝朝暮暮?”
“顏兒!”他的眼中是掃卻空虛之後的舒展,似乎長久以來秋愁的堆積,都在此刻被卸下,我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心跳與我一致,內心亦感安定而溫暖。
然後他低頭問我:“這是顏兒的心意?”
我輕笑著點頭,含羞帶怯,眼中亦藏著無盡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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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經歷過千山萬水,他的吻終於落了下來,帶著淡淡醉人的葡萄酒香,火熱而霸氣,向我訴說一個帝王的心意。我生澀的回應他,舌尖交纏,卻引他吻得更深。腦中一片混亂,直到身上有了微微的涼意時才發覺我和他已然袒裎相對。
他起身,繡著桃花紅霞的薄綢床幔翩然落下,燭光將幔子內的天地罩在一片情慾紛飛的光暈裡。
他輕輕地吻遍我身上每一處,心頭早已熄滅的火苗又重新被點燃。我閉上眼睛緊咬住自己的唇,拼命不發出聲,卻流下了淚水。
他吻去我的眼淚,覆上我顫抖的身子……
秋末的夜,無盡的夜,椒房殿中卻是春色纏綿緋側,教月兒也藏進了天邊。
直到所有的熱情盡數釋放,痴纏的身子才靜靜地互相依偎在一起。燭臺上燭淚層層疊疊垂下,宛如簇簇紅雲。我潔白柔軟的肌膚仍泛著陣陣紅潮,眼中不知有殘存的醉意還是餘情未了,只覺得周遭都是一片粉紅色的霧氣,眼角還有殘淚,是因他的進入而情不自禁。
“對不起,是我心急!”
他擁著我,無限溫柔情意,讓我的淚水再次滑落。
“你終於是我的妻了!”
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聽到“妻”這個字了。於是猛然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一臉的困惑:“妻?”
他眼中有笑,帶著些無奈:“你難道不是我烈炎唯一的妻嗎?無人時,我就這麼喊你好不好?”
我無言以對,心中卻說“不好!”我寧願平平淡淡,如細水能長流。
小的時候,二哥疼我寵我,更襯出大哥的冷漠無動於衷,我曾經為此深深難過。但長大了,我才知道,他的冷漠,他的無動於衷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二哥的疼,二哥的寵,現在看來,都不合時宜,所以只能是曇花一現,乃至過去這麼多年我仍無法釋懷。
我的默默無語,我的淺淺思愁,在皇上眼裡,都成了最美的。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在我身上留下歡愛的味道,汗水淋溼了我的前胸,帶著他淡淡的體味,教人無比的安心。
這一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終於在他的臂彎中沉沉睡去,夢中的白衣男子彷彿已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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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他正坐在床邊笑著看我,如同看寶。我想用被將臉蒙起,又覺不妥,才小聲地問他怎麼沒有上朝。他哈哈大笑,旁邊的知秋亦垂下頭去偷偷的咧嘴。
“已經下朝了!”他伸手在我臉上捏了一下,滿臉的寵溺。我心中湧起小小的感動,一下朝就回來看我嗎?這就是新婚夫妻的感覺嗎?
沐浴的時候,知秋對我說恭喜,眼裡有終成正果的喜,亦有不明意味的愁,只是室裡霧氣升騰,讓我以為是錯覺。。
當痠軟的身子浸在飄著片片花瓣的溫水之中,我想,即使濃情只存於昨晚,只止於今日,我仍不怨不悔,只為是他的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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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遷往明宮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初九,十一月初十日正式上朝入列封為淮王,各宮都送去了賀禮,我也不例外。
初九日,淑妃早早便來到椒房殿,她一改往日的清高,眼裡亦少了許多厲色。請過安之後不過是說些晚宴的詳情,直至惠妃過來才打住了話頭。
惠妃請了安坐下,淑妃才又徐徐說道:“妾身剛才忘了一事,真是該死!”說著慎重的跪下:“多謝皇后娘娘賞的銀狐!”
我淡淡一笑,我在惠妃討要在先的情況下給了她,她又當在惠妃的面謝我,淑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謹慎了?
心中雖想了這麼多,仍揮揮手示意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