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自己的兒子,此時能解救雲澈的只有凌子悅。
“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說那日羽年的紙鳶落入水中之後,她傷心了許久,之後又再未尋找到心儀的,於是從此就未曾見過羽年放紙鳶了。但是殿下覺得,放紙鳶時的羽年笑的最開心,於是他許願……”凌子悅瞥了一眼雲澈憋紅的臉,故意不再說下去了。
事實上雲澈與凌子悅提到紙鳶之時,說的是雲羽年搶走凌子悅為雲澈做的紙鳶,在御花園中玩耍時,這紙鳶卻落入了池水中,為此雲羽年命令四周所有的宮人都下水撈那隻紙鳶,只是那麼多人跳入水中,這紙鳶反而毀的更快。
“哦,原來是這樣啊,澈兒,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啊!”寧陽郡主眉彎而笑。
洛皇后趕緊接道:“唉,你讓澈兒承認他為了羽年去放女孩子才會放的河燈,不是要他的命嗎?”
“誤會解開了就好!我還以為澈兒有多不喜歡我們羽年呢!原來是喜歡的緊啊!”如今走到這一步,寧陽郡主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雲澈,既然凌子悅都給了她臺階下了,不論真假,她也不想深究,更何況洛皇后是完全站在她這邊,凡是都看她的臉色行事,何必因為小孩子之間的不和鬧僵呢!
雲澈悶在那裡不說話,明明是他的生辰卻還要在這裡計算著如何說話,如此累心,雲澈越發討厭雲羽年了。
雲羽年的目光越過雲澈望向凌子悅,她的目光裡近乎無奈的繾綣總是令凌子悅難以捉摸。
好不容易家宴開始了,承延帝、洛皇后還有寧陽郡主與雲羽年都去到鎮國公主處用晚膳,在鎮國公主面前雲羽年倒是顯得知書達理,雲澈越發嫌惡起她與她母親一脈相承的虛偽了。
凌子悅自然未能列席,她回到了太子宮,在自己的寢居中安靜地看書。
直到深夜,她走到窗邊探出頭去,這才看見星河自高高的天際垂落,如此美妙。
“子悅……”雲澈在錦孃的陪伴下回到了太子宮,只是他回去的不是自己的寢殿而是凌子悅的寢居。
“殿下!”凌子悅起身行禮。
雲澈不滿意凌子悅的稱呼,揚了揚手遣散了宮人們。他坐在凌子悅身邊,隨手拿起那些書簡,笑道:“怎麼,現在看起《詭兵之道》來了。我都後悔為你謄抄這些書簡,你成天看書都不理睬我了。”
他拉起凌子悅走向窗邊,“就想同你看看星河。”
“啊……今天是乞巧節。”凌子悅仰起頭來,“只可惜眾星紛繁,都分不清楚牛郎和織女了。”
雲澈倚窗而立,不知是否因為身擔太子之職,責任與權重使他看起來愈加成熟,舉手投足之間有了與承延帝相似的穩重,一雙朗目將蒼穹包納。
“子悅,我聽過許多民間傳說,但覺得最不可理解的就是牛郎與織女的故事。”
“為什麼?那只是個民間傳說罷了。”
“是啊。”雲澈的額頭靠在窗沿上,笑道,“不明白為什麼天河滔滔將他們分開,他們卻還要執著在一起。長久的痛苦只為片刻相聚的愉悅,那樣真的值得嗎?”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發覺自己不明白了。”
“但是現在又羨慕起來了。子悅,你說我會遇到那樣一個人嗎?一個讓我如此執著的人,一個讓我一世傾心的人?”
凌子悅垂下頭來,“阿璃,那樣的執著會很辛苦,我寧願你永遠都不會有。”
“我困了,子悅。不想梳洗了,反正父皇也知道我今日疲累,特意告知太傅明日休息。”
“那就睡吧。”凌子悅知道,他的路只會越來越疲憊,而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陪伴他多久。
兩個多月之後,有特使向承延帝告發南平王雲映私自造書,這些書表面上是醫書,蒐集的都是草藥醫理,其實卻是藉助醫書來散播忤逆言論。有心者將書中詞句斷章取義呈送到了承延帝的面前。承延帝龍顏大怒,下昭命南平王雲映回到帝都交由尉府受審。
早課結束之後,錦娘便告知雲澈與凌子悅這個訊息。
“什麼?”雲澈頓覺不可思議,“映哥哥怎麼可能著書忤逆!一定是有人誣陷他!”
20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凌子悅手中的書簡落下,散落一地。
“錦娘,審訊此案者乃何人?”
“是……衛尉林肅。”
“林肅?我聽說此人忠於職守,為官清廉,定能還太子哥哥清白!”雲澈安慰道。
可是凌子悅卻連連後退,直到背脊抵住了書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