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如臨大敵亂轉不休的丫鬟退下,這才感覺好受些,罷了罷了,只不過是面聖而已,且妹妹此時是蒼梧九公主,又有何好怕的?
這麼一放鬆,臉上疲態就全都顯現,妏瀾湊過來,細聲道:“小姐,我跟你拿捏一下,你養養神,起了那麼大早,一會兒還有別的事要忙,怎麼著也要歇息一下的。”
妏瀾手上的力道恰到好處,不一會兒她就覺得眼皮漸沉,歪倒在椅子上小憩。
半晌過去,那迦欣喜的叫一聲,“好了。”
“嗯?好了麼?”江衍碧一下驚醒,站起身就往青昭那走去,“來給我看看,蒼梧姑娘究竟有多漂亮。”
大馭準備的服飾是以黛青色為底色,窄袖細腰,裙襬如花般散開,用上品絲線繡滿了鳳棲花,還有雪色長珠從腰際墜下,走動間細碎作響,端是好聽。因只是一個宴席,這服飾倒也沒有準備的很貴重,穿起來更顯得青昭身段纖細,清麗無雙。
明眸善睞,巧笑倩兮。青昭站在那裡,微微一笑,猶如春花齊放,看得人目不轉睛。
芷汐傻傻道:“我以為大小姐媚骨天成已經很了不得了,沒想到有大小姐那樣的禍水之姿,也就有小姐這樣的傾城之色。”
眾人聞言不由撲哧一笑,江衍碧樂得上前擰她小臉,“芷汐看呆了?竟敢這麼編排你主子我?什麼叫禍水之姿?嗯?”
芷汐還未回神,眼裡痴迷之色還未褪盡,猶自犟嘴道:“像小姐那樣,美的女子都自慚形愧的,不是禍水是什麼!”
一時屋內打笑聲連連,青昭的瞌睡蟲也被趕得差不多。衍碧吩咐人上些小菜與她同吃,連珠帶炮著囑咐著,妏瀾眯眼笑著在旁指點。一席飯倒是沒吃進去多少。怕她一會兒餓到,衍碧又讓人備些點心塞到那迦懷裡,剛打點好一切,就聽著安福來報,說是相府的馬車已經到了。
青昭也不多想,抬腿就走出去,上了馬車,原本在假寐的阮非白一下睜開眼睛,細細看她,見她雪白的臉頰微微泛紅,一雙眼似是藏著一池秋水,波光瀲灩,青色長裙將她的身段完美展現,靈動清麗,一顰一笑皆讓人著迷。
他含著笑意嘆息著:“青昭今日,可真美。”
見她嘴角有一點點心的細屑,他探過身來,從袖裡掏出一張手帕,替她輕輕擦去。馬車雖是不窄,但兩人卻坐的極近,他這麼一靠過來,幾乎半邊身子貼著青昭,青昭俏臉通紅,咬著唇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她。
阮非白神色無異,擦乾淨後又坐直身子,笑著跟她說些皇帝的趣事,打消她心中的畏懼之情。
青昭抬眼偷看他,原是自己多想了,真是。她懊惱著,感傷來的快去打也快,不一會兒她就跟他聊得開懷笑出聲。
“青昭只管在太監叫上你的名字時上前呈上禮物便是,其他的由我來管,保你安安穩穩的回來。”
“好,我聽你的。”
青昭柔柔笑著,不同以往的灑脫愛鬧,此刻的她溫雅乖巧,看在阮非白眼裡,那笑意不禁又加重一層。相處時日漸長,他也慢慢發現,這個姑娘稍稍用點心裝扮一下,這全金陵的姑娘幾乎全被她比下去,只是她從不在乎,因而也更加吸引人。
難得見她溫雅嫻淑的樣子,他自然樂意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然不過少頃,就已到宮門前。
滿眼竟是富麗堂皇。處處大氣繁麗,彰顯皇家氣派。青昭目不斜視,踩著穩穩的步子嘴角帶笑跟著阮非白走進去。
阮非白心裡不禁暗暗讚歎,到底是有些閱歷,不被這奢華迷了眼。卻不知青昭壓根就是不敢看,生怕出紕漏。
一路捱到宴席處,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已有大臣前來跟阮非白打招呼,她身份特殊,也不好一個人活動,幹杵在那裡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此刻天還未黑,宮燈已高高掛起,幾十張桌子就在園裡擺著,前方的高臺上應是帝王坐處,這時還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小太監上前擺放果品。青昭一人站著,有風吹來,涼意沁人。
她神色間有些悽惶,袖裡的手指緊握,那迦只可在外等著,偌大的園子裡,與她相熟的那一個還不在她身邊,頓時覺得無比無助。
好在小皇帝很快就出來了,他樂呵呵的和下首官員打招呼,阮非白一下把青昭拉到近旁的一張桌子邊,細細囑咐她幾句,才走開。
青昭神色稍定,端然坐下與周邊的貴婦人點頭淺笑,聽她們聊些趣事。
待冗長的唱奏開始,文官紛紛上前論詩作賦,賀此佳辰,皇帝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