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趕回去,分明是賞花觀景優哉遊哉。
不管怎麼說,大馭的除夕歡宴,與這群人無關了。
只是走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青昭早料到翟景聽聞姐姐要走一定會趕過來,但沒料到,郝連俊馳也早早……候在一旁。
她仰天長嘆,無奈的跳下馬車,略有些歉意的看著他,“那回我肚子拋下你走了,你……傷勢可都恢復了?”
郝連俊馳眉眼帶笑,一張臉豔麗的讓人不敢直視,他喜滋滋的拉起青昭的手,擱置心口,“我就知道小昭兒是掛念我的,也不枉我天天在園子裡跑個十遭八遭。昭兒放心,我早好啦,別說去蒼梧,爬菫理山都沒有問題。”
“那……?”青昭就不信他那個古板正直的爹對他的行為不聞不問。
“無事啦,我跟我爹爹說了,他說去蒼梧也好。”
嗯?青昭很不解,似是隱約有什麼想法浮現在腦海,仔細看卻又看不清楚。
她回頭,看看這坐得滿滿當當的馬車,攤開手,笑得得意,“你看,都沒有地方騰給你了,要我說……”
“不用為我憂心,”郝連俊馳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話,指著身後,狡詐眨眼,“我帶來了我家最好的馬車。”
青昭嘴角狠狠一抽,看著那輛在陽光下金碧輝煌香氣撲鼻的馬車,任命的爬回自己的車廂,不去搭理他。
弄那麼招搖,生怕沒有人來打劫?
那邊廂翟景沉著臉,不管衍碧放下架子說多少好話,就是不肯讓步。
“你說走就走,若不是我早想著來送你妹妹,是不是連見你一面都是妄想?你可曾想過我?”
看著一向在她面前猶如狗皮膏藥的人,突然正經起來,眼圈通紅的瞪著她,就像她做了多萬惡不赦的事似的,饒是衍碧見慣了風浪,這時也不免手足無措。
她吶吶道:“你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是不回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翟景上前一步,臉幾乎貼上她的臉。心裡暗喜她態度的轉變,臉上還是一派肅穆,裝得那叫一個逼真。
“我……總之是很快的。”
“那回來了是不是就嫁給我?”某人得寸進尺。
衍碧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的要命,忙硬著脖子不去看他,眼神飄忽,“回來了再說也不遲。“
翟景握緊拳頭暗吸一口氣,要笑不笑的湊近她,在她耳畔低聲說;“別想賴,伯父都已經同意了。”
“什麼時候的事?!”衍碧陡然拔高聲音,瞪著他,明明是該生氣的,心裡卻湧上了一點甜意,這個呆子,居然真的得到了爹的同意?那麼,爹也認為他會給她幸福麼?
衍碧的目光越過人影,落在那雙含笑的眼裡,那雙眼裡有些愧疚,懇切,更多的卻是祝福。
眼角微酸,她收回目光,推了他一下,嗔笑道:“傻愣在這裡做什麼,回去好好做事,我可不想嫁過去還要試試操勞。”
翟景傻笑著,一把抱著她不鬆手,“你……你是,同意了?”
完蛋了,這麼丟臉的一幕全落到眾人眼裡,不要活了啊!衍碧哀嚎一聲,垂首埋在他肩膀裡,殊不知這樣,更顯得小鳥依人。
奸計得逞,翟景得空抬頭,衝青昭擠擠眼。要不是她提議他去跟伯父好好說說,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青昭開心了,衍碧開心了,俊馳開心了,就連翟景也喜不自勝,唯獨那個獨自縮在馬車裡的人,眼裡是化不開的陰霾。
阮非白掀起簾子看著遠處歡笑的人,往日一幕幕劃過腦海,終騰了雲,化作霧,成了眼前飄飄渺渺的虛空。
他伸手想握住,攤開手也不過是跳躍的陽光。只是,心裡覺得涼的很呢……
青昭,你可曾有半點想起我?還是真的要固執離開,從此隔岸不相關?
心口一陣陣的疼。他緊抿唇角,毅然掀開簾子走下去。似水柔情的目光緊盯著那個兀自笑得開懷的人。
衣若帶風,步步貼近。
在離她三五步的地方,穩穩站定,頜首淺笑,“昭兒,這就要走了麼?”
細碎的陽光打在仍然綠意瑩然的樹枝上,他的面孔在那斑駁的光影中忽明忽暗。
許是綠意太濃,青昭竟微微覺得有些冷。早就瞥到了他,只是很想裝作從未見到。
她看著他,一點點收了臉上的笑意,隨手拿過小几上已無熱氣的茶,一口喝下,順帶嚥下那些對他的莫名眷戀,淡然點頭,“嗯,要走了。”
阮非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