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大的木托盤中,便向寢殿走去。
果然,當她來到殿外時,燈火下,公子出還在忙碌。
遠遠的,他便聞到了香味。他聲音一提,請朗地喚道:“速來。”
在守夜的劍客們頻頻吸著香味時,玉紫步入殿中。
公子出放下竹簡,仰頭看著她。
玉紫跪在幾前,把飯菜一一布上。她低斂的眉眼,溫柔而虔誠,彷彿她現在做的事,無比的重要。
奇香撲鼻而來。
饒這陣子公子出日日食得玉紫親手炒的美食,可每次要吃飯時,他都無比期待。
玉紫看到公子出優雅地端過米飯,細細地咀嚼時,盈盈一禮,退出大殿。
她是到浴殿沐浴去了。
二刻鐘後,玉紫再回來時,几上已被清理乾淨,而趙出已經睡得很熟了,睡夢中,他緊緊皺著眉峰,嘴唇也緊緊抿著。
玉紫悄無聲息地躺在他的身邊。
她剛剛躺好,公子出翻了一個身,右手塌上摸了摸,一把抓住她的手後,他閉著雙眼把她朝他扯去。
轉眼間,他便把玉紫扯入懷中,鼾聲漸響。
玉紫抬頭看著他,見他是真地入睡後,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把臉揍過去,輕輕地偎在他的襟領上,閉上了雙眼。
饒是這樣閉著雙眼,玉紫卻一直沒有入睡。
她只是偎著他,聞著他的體息,聽著他的心跳,感覺到他的存在。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便如那沙漏,一點一點地減少。
黎明時,玉紫恍恍惚惚地進入了夢鄉。
玉紫醒來時,公子出已經出去了。她洗漱罷,走出了大殿。
扶著欄杆,居高臨下地望著整個邯鄲城,風呼呼地揚起她的墨髮,她的長袍。
玉紫呆呆地出了一會神後,轉身朝土臺下走去。
現在的玉紫,雖然是堂堂一國之王的姬妾,還是有著自由出入王宮的權利的。呆在這王宮中,她胸中鬱結難解,乾脆坐上馬車,在劍客們地籌擁下來到了邯鄲城。
邯鄲城中顯得更繁華了,各國使者的到來,新的權力結構的建立,都使得邯鄲城車水馬龍,人流如潮。
馬車剛剛駛出宮門不出百步,玉紫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清朗的叫喚聲,“車中之人可是玉姬?”
玉紫掀開車簾,朝外看去。
一個齊國騎士策馬而立,玉紫一見,著實有點面熟。那騎士在見到她時也是雙眼一亮,他雙手一叉,笑呵呵地說道:“果然是姬!姬,我家太子在邯鄲,想與故人一見呢。”
說罷,他右手一揚,朝著左側街道的一個酒家一點。
齊太子麼?玉紫微微一笑,道:“也好。”
說罷,她走下馬車,跟著那個劍客踏入了酒家。
酒家中空空蕩蕩,只有角落處坐著一個孤高威嚴的身影。玉紫朝左右看了看,見到好幾個劍客擋在店門處,人人右手壓著劍鞘,光這排場,哪裡還有客人敢入這酒家?
玉紫快步幾步,來到他的身前,盈盈一福,“見過齊太子。”
齊太子抬起頭來看著她。
他盯著她,“坐!”一直盯著玉紫坐下,他薄唇一彎,低聲說道:“姬清減了。”
玉紫微微笑了笑,她持起几上的酒斟,低低地說道:“太子可好?”
“甚安。”
齊太子回覆了這句話後,房中變得安靜之極。
他兀自盯著玉紫,突然問道:“趙出已是大王,姬因何還是一姬妾?”
玉紫抿緊唇,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好。
這時,齊太子自顧自地說道:“昨晚宴間不見姬,甚是驚異,今晨派人向趙出求見,卻被擋回了。無奈何,我只能派人在此處相候。”
他說,他是派人在這裡等著她的。
玉紫抬起頭來看向齊太子。
這一抬頭,她便對上了一雙深邃之極的眼眸,齊太子瞬也不瞬地盯著玉紫,那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突然間,他伸出手,覆在了玉紫的手上,“玉姬,我依然要立你為後。你,向他求出吧。”
在這個年代,姬妾的身份是可以自由轉送,甚至主動求出的。
齊太子見玉紫沉默不語,薄唇一抿,“玉姬,我許你的是正妻之位!”
玉紫扇動著長長的睫毛,半晌不語。
齊太子皺著眉頭,認真地說道:“只要姬願意,我今日便與趙出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