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仰,把樽中的酒一飲而盡。
眾齊人也一飲而盡。
把酒樽朝几上一放,一箇中年賢士斜眼睨向玉紫,嘻笑道:“公子剛至,便有美人主動親近。看來公子不但賢名遠揚,豔福亦是不淺啊。”
眾人鬨笑起來。連主塌上的吳袖,也在以袖掩臉,笑聲清脆之極,顯得是真愉悅。
齊太子沒有笑,他淡淡地盯了一眼玉紫,低下頭,抿了一口斟中的酒水。
鬨笑聲中,公子出跟著哈哈一笑,他衣袍一拂,施施然地跪坐下。
他剛剛坐好,跪得筆直,仰著小臉,目光盈盈地看著他的玉紫,便低低地開了口,“公子出,還記得回魯途中,那個兩度相助於你,曾被你許諾為食客的髒黑小兒否?妾便是他!妾在此間,頗多艱難,渴君能夠收留妾!”
她一開口,便提到自己對公子出曾有的幫助。玉紫知道這樣說,有脅恩求報的嫌疑。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必須讓他幫助自己!齊太子對她的態度如此冷漠,她不能冒險!她必須離開齊太子府,不然,她真擔心自己過不了今晚!
公子出正把酒斟放向幾面。
在玉紫說出身份時,他的動作一僵,他定定地看向玉紫。
朝著玉紫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眼後,他眉頭一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把酒斟穩穩地放在几上。
這時,齊太子雙手一拊,清脆地巴掌聲中,他的聲音朗朗傳來,“有酒有宴,有肉有樂,豈能無美人相伴?此間美姬,都是萬里挑一的珍品,願用來贈送貴客,及有功之臣。”說罷,他手一揮,十五個沒有被他選中的美人,低著頭緩緩走到殿中,任由眾男人對著她們評頭品足。
齊太子略略抬眼,瞟向玉紫,他薄唇一抿,冷冷地說道:“魯姬,公子出何等身份?休得唐突了。歸列吧!”
齊太子這話,已是帶著冷嘲熱諷。他身邊的吳袖,嗖地一聲轉過頭去,白著臉,愕然的,緊張地盯著齊太子。
殿中響起了一陣輕笑聲。眾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玉紫,指指點點中,吐出的話已有些不中聽。
玉紫置若罔聞。
她只是仰著小臉,目光盈盈地,渴望地看著公子出,在對上公子出的眼神時,她的目光中,已帶上了幾分乞求。
公子出懶洋洋地舉起了酒斟,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眾人的指點和議論聲更響了。
無數雙目光,灼灼地盯著玉紫,她越是耽擱,那些取笑聲便越是響亮,她已撐不下去了。
玉紫咬著唇,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朝著齊太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後,她終是心是不甘,不由腳步一頓,緩緩轉頭,淚光隱隱地看向公子出。
這一回眸,一凝睇,直是風情無限。
公子出怔住了。
不止是他,看到這一幕的男人們,都是雙眼一亮,目光一直。
齊太子的濃眉皺了皺,他朝吳袖使了個眼色。
吳袖的臉更白了。好一會,她才掩著唇,在擠出一個笑容後,喚道:“魯姬,莫非你與公子出有私情乎?何遲遲不肯行也?”
她這話一出,殿中眾男人,又是一陣大笑。
笑聲中,玉紫只是直直地看著公子出,她看著他,櫻唇顫抖,滿臉乞求。
公子出慢慢收住了嘲諷的表情,他暗中嘆了一口氣,右手漫不經心地朝她一揮,笑道:“美人恩重,最難辭也。太子,此姬給了我罷。”
不等齊太子同意,玉紫已是破顏一笑,這一笑,饒是她相貌只是清麗,也如雲破月來,美景無限!
玉紫歡喜地扭著腰肢,娉娉婷婷的向公子出跑近。
她來到他身前,盈盈一福,秀臉微仰,眼波宛如秋水,嬌聲說道:“妾,謝過夫主。”
說罷,她膝行兩步,移到公子出的腳前跪坐好。
一直到玉紫跪坐好,長髮再次披垂,擋住了她的面孔,眾人才清醒過來。
一齊國權貴‘啪’地一聲,在自個兒大腿上拍了一下,怪叫道:“噫!籲!此美人或泣或笑,或喜或悲,動人心魄,惑人神魂啊!這種美人,豈只是萬里挑一?”他說到這裡,轉過頭去,朝著齊太子搖頭感慨道:“太子身邊有如此極品美人,竟不知乎?這美人兒,可勝吳袖夫人多矣,太子虧了,虧了!”
這齊國權貴的話,博得眾人連連點頭。
嗖地一下,吳袖的臉慘白中透著青色。在一眾男人輕視的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