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暖洋洋的。因為,整個隊伍都被四周燃燒的十幾堆大火給包圍了。那通紅通紅的火焰,正灼灼地逼出她一身的溼氣。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俊美青年右手拍著劍面,發出一聲“嗡鳴”地脆響後,他再次高歌,“天令我生,地令我長,萬般病邪,因我德衰而近,因我恐懼而凌。我欲高歌以驅邪,我要劍舞以迎陽。吼——”
“吼——”
數百個吼聲中,那些敲打著大鼓的雜工,也跟著劍客們左右錯步而行,前旋後轉,腰扭身擺著。
玉紫跟在眾人身後,一板一眼的模仿著他們的動作。
“咚咚咚”的鼓聲中,玉紫的身上越來越熱,越來越熱,漸漸的,她可以看到眾人身上,白氣騰騰而起。
玉紫一邊舞動,一邊瞅向她的父親,火光下,老人舞得很起勁,玉紫甚至看到,他的額頭已有汗水滲出了。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這麼運動過後,父親應該不會生病了。玉紫想到這裡,那堵在胸口的鬱結惶恐,一下子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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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齊魯邊境
眾人舞得興起,旋轉到火堆旁時,脫下麻布衣,對著焰火呼呼地直甩。
越來越多的人脫下了上裳,越來越多的人跟著高歌。
這一場驅邪之舞,一直延續了一個時辰。玉紫身上的衣服,早被火堆烘乾,然後,再汗溼,再又烘乾。
當鼓聲止息時,眾人已跳得疲了,累了,雜工們把火堆移到外圍,讓大夥可以在烘乾的地面上休息一會。
玉紫挨著父親坐下,騰騰的焰火照在她的臉上,身上,紅樸樸的,熱哄哄的。
父親顯然心情大好,他一邊開懷而笑,一邊與旁邊同樣來自曾城的劍客們飲著商隊提供的熱漿。
玉紫嘴唇張了幾次,想要坦白食鹽的事情,可話到了嘴邊,又給她嚥下了。
她實在有點愧對老人。這次的事,純是她思慮不周,當時她要是把食鹽裝進竹筒裡,再用木頭或碎牛皮塞好,也不會出現二百刀幣化為烏有的事。
就在玉紫幾次欲言又止時,被火映得臉上紅通通的父親轉過頭來。
老人看著玉紫,突然說道:“玉,鹽沒了就沒了,休要介懷。”
玉紫愕然地抬頭看向老人。
老人看向她的眼神中,真是一片平靜。
玉紫嘴唇動了動,喃喃地說道:“女兒,思慮不周……”
老人不以為然,他溫和地說道:“父親年少時,數百上千金也損失過,何況這二百刀幣?孩兒,休再想了。”
他伸手撫向玉紫的頭髮,慈愛地說道:“到得魯城,我們還會有二百刀幣,這些刀幣依然由孩兒處置。”
聽著父親這貼心的話,玉紫的心,真是暖哄哄的一片。那埋在心裡的自怨自艾,沮喪失落,頓時一掃而空。
她抬頭看著老人,嘴一揚,綻開了一朵燦爛的笑容:有這樣的父親,她是何等的幸運?
喧囂了一陣後,眾人彼此相偎著,再次進入了睡眠。
玉紫倚在父親的肩頭上,也睡著了。這一次,她睡得很沉。
她是在一陣呼喝聲中醒來的,“起塌,起塌!日頭已出,雄雞已鳴,不可再睡!”
“起塌,起塌!日頭已出,雄雞已鳴,不可再睡!”
又一天的奔波開始了。
昨晚那場暴雨,顯然對商隊沒有任何損傷。喧囂的依然喧囂。
接下來的行程,卻是很順利,一連十天,都沒有下雨。
商隊來到了有寬城。這有寬城,是曾國與魯國相鄰的一座城池。
因為齊魯相仇,這與魯國相鄰的有寬城,不但建得極其高大宏偉,而且檢查十分嚴格。齊國的一些特產,如食鹽,如麻布,如各類紡織品,是見一樣便封一樣,擺出的架式,完全是禁止運載。
正如父親所說,蠻君有著不錯的關係網。商隊停頓了半個時辰後,玉紫看到商隊中,走出了一輛馬車。那馬車的主人探出頭,跟著城門小官說了幾句話後,商隊便被放行。
有寬城城門兩旁,手持長戟,面無表情的武士們,在對上那輛馬車時,同時舉著戟,朝空中一舉,竟是朝那馬車的主人行了一個禮。
玉紫瞪大了眼,好奇地想道:那是誰,居然這麼大的面子?
她剛剛想到這裡,腦海中,不知為什麼,竟浮現出昨天晚上,那個領著眾人跳驅邪之舞的俊美青年來。
在玉紫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