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十六公主轉向盧可兒的院落走去。
不一會,她來到了院落外。院落中,琴聲悠然而來,綿綿不絕。
當十六公主再向院門靠近少許時,忽然的,琴聲戛然而止,那停止聲十分突然,似乎是主人一時心煩意亂,情不自禁地用指甲勾斷了琴絃!
頓了頓,院落中傳來盧可兒特別清悅的聲音,“琴止絃斷,可是院外有知音傾聽?”
這聲音一出,站在十六公主身後的那宮婢不由扁了扁嘴,不屑地說道:“聽!她定是以為大王來了,連聲音也變了呢。真令人噁心!”聲音很低很小心,除了十六公主,其餘宮婢都聽不到。
十六公主聽到這些話,目光中閃過一抹怨色,直過了好一會,她才高聲應道:“可兒,是我。”
“啊?是十六公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盧可兒便拖著木履,急勿勿地出現在十六公主面前。遠遠的,她便朝十六公主一福,恭敬有禮地喚道:“可兒見過十六公主。”
十六公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盧可兒一怔,抬頭朝著十六公主瞟了一眼。便是這一眼,她的臉上馬上綻開了一朵笑容。幾個碎步,盧可兒便跑到了十六公主面前,她伸手扯著十六公主的衣袖,溫柔地說道:“好些時日沒有向公主見禮了,可兒心下實在難受。”
她說到這裡,朝左右瞟了一眼,湊近十六公主小小聲地說道:“大王的人,時刻在監視著呢。他總覺得我們這些魏國來的婦人會對他不利呢。可兒要不是顧念這一點,才不願意呆在這小小的院落裡,一天又一天地彈這個悶琴呢。”
十六公主聞言一怔,她抬頭看向盧可兒,問道:“你也覺得悶了?”
“自然,真恨不得如那鳥兒,自由飛翔。”
十六公主點了點頭,這時刻,她的臉色轉為溫和,不但溫和,那看向盧可兒的眼神中,還為了曾經的誤解,而有了一點歉意。
盧可兒見狀,微微一笑。她垂下雙眸,暗暗忖道:這一個接一個的,都甚好對付。只有他,那麼的驕傲,又那麼的精明。若是能征服那樣的丈夫,我這一生也是無憾了。盧可兒想到這裡,嘴角不由一揚,眼波中,精光流轉!
尋思中的盧可兒並不知道,她所掛念著的那個人,正靜靜地坐在土臺第八層的院落裡,靜靜地仰望著頭頂的星空。這時刻的他,早就揮退了眾人,整個第八層,只有一處飄搖的牛油燈相伴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清喝出聲,“陰!”
“在。”
趙出瞟了一眼站在屋角陰影處,身影與黑暗溶為了一體的陰,低啞地說道:“陰,你說,那魏氏若是死了,孤宮中無後,玉姬她,會不會不再怨我?”
陰一怔,他沒有想到,大王把自己喚出,便是為了說這個。
趙出也沒有想到要他回答,他閉上雙眼,右手放在几上,慢慢地叩擊著,隨著清脆的叩擊聲在殿中響起,他低啞的聲音傳來,“孤錯矣……錯矣!”聲音帳惘中,隱隱帶著某種痛下決心的果斷!
陰莫名其妙地望著他,直看到趙出又低頭翻閱起竹簡來,才低嘎地說道:“大王歸來後,日夜辛勞,得保重身體啊!”
趙出揮了揮手,漫不經心地說道:“陰!”
“在。”
“通令下去,注意諸姬舉止。另,諸姬從魏國帶來的劍客護衛,不再嚴查出入。”
放鬆監管,那就意味著那些丈夫可以自由出入王宮後苑啊,那可是會出大事的!陰大驚,不由喚道:“大王?”
“照辦便是!”
“諾。”
“另,玉姬這婦人,喜安逸又怕死。她若有機會,必會與亞聯絡。你親自帶一些人,嚴密監督亞的出入。”
“諾。”
“給楊宮傳言,令他前去隔地,隨便找一理由,要他向亞求助。”
“諾!”
“這次雖然險勝於秦,實是利器之故。我趙國治軍不嚴,孤亦有罪,通令下去,孤從明日起居於近衛軍營,與眾將士同進出!若不能令我趙卒悍勇如秦卒,孤絕不會回到王宮中!”
這件事,本來不是吩咐陰的。不過陰怔了怔後,馬上便應承了。在他看來,大王如此下去,終究會形銷骨立,不如讓他全心操勞,不再想著那婦人。
趙出揮了揮手,道:“把大子給孤抱來。從明日起,大子與孤一起呆在軍營。”
“諾。”
趙出要居於軍營的命令,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