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染先發制人,坦白從寬。
程識看了很一會兒老婆後,同意了。
自此,這段婚姻皆大歡喜!阿門!
一段小小的情緒波動,調整好後,岑染不禁對景帝今天的戲碼感到好笑。
“皇上,不要打親情牌了,好不好?想讓我去安撫葉錦昭,穩固局面,就直說。雖然沈世雅不怕死,可是多活兩天也不反對。說吧!什麼時候過去,以什麼樣的身份理由,去了以後要幹什麼?痛快點,您事忙,不比奴婢是個閒得等死的。”
景帝這下子臉真的黑了,凌厲眼神瞪向沈世雅。殿中宮人一看皇上發怒,全部嚇得瑟瑟發抖。可岑染不在乎,以前因為想得開所以不在乎。來到盛華後,則是因為岑染兩個字代表的特權和關係網不復存在,所以在乎也沒用。
一條被釣上岸的魚,沒有流淚的權力。它只能在刀鋒面前把自己想象成割肉喂鷹的佛祖。在油鍋面前把滾油看成解脫一切不平的紅蓮業火。享受著生命帶來的□!平靜沖和,事後給自己買一盒毓婷算是為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點安慰和尊嚴。
“你不信朕?”
“我連沈庭也不信!”
“你放肆!”葉庭景這下子真的發火了,一拍桌几就是站了起來,龍行虎步邁到沈世雅面前,實在想扇這丫頭一個耳光。可是沈世雅一臉的嘲笑卻讓他無法動手:“我放肆?皇上,你憑什麼說我放肆?你為了你的不甘,你們葉家的內亂,搞得我們一家子爹不是爹、娘不是娘、女兒不是女兒的。還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就算沈庭一直喜歡的只有我娘一個又如何?這十幾年的孤寂誰來陪?十幾年的委屈誰來陪?我沈世雅丟掉的命,壞掉的手腕誰來陪?告訴你,就算沈庭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就照樣罵他。就算那是事實,我不過不再恨他。可是我對他沒感情,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是我爹,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掉半滴眼淚。他自己選的路,他自己填。這才是天理,這就是報應。”
對沈庭如此,對你也是如此!好歹念著這位眼前還是皇上,岑染才沒有把最後一句奉送給他。
葉庭景緊緊地抿著薄唇,眼神噴火似的瞪著沈世雅。
如此龍威,換作他人早嚇得腿軟趴在地上動不得了。可岑染不怕,她早八輩子噁心盛華這個鬼地方了,早死早超生!最好老天爺覺得對不起她,下回把她穿到女尊去。
殿內殿外一干親信讓沈世女和皇上的對吼嚇得全部跪在地上,沈世女是不是讓太子慣壞了,連皇上都敢罵?
皇上會怎麼辦?
要是換在二十年前,葉庭景可能真的會把這丫頭先拖到殿外打她二十板子,扳扳這小妮子的犟骨頭再說。可是……打?應該沒用。這丫頭連死都不怕,剛才郝連一端上藥來,拿了放在嘴裡就吃,都眨巴都不眨巴一下的。好狠心的丫頭!連沈庭都恨?
“你父親也是為你好,你不該恨他!”若不是沈庭從小不斷的惹她生氣,沈世雅哪來的那麼多鬼點子?應付不了一層層的場面,沈世宗的太子位晃盪,她的下場便不言而喻。也算是用心良苦!可這丫頭竟然半點不留情面,說什麼死在她眼前都不流半點眼淚?葉庭景覺得心裡又氣又痛快,沈庭,這就是你的好女兒。
用心良苦?
岑染不想公開沈世雅已死的事件,自己會不會當成妖孽燒掉是另外一回事,傳到沈夫人耳裡就對她太殘忍了。可到底沈世雅死的事是不容置辯的,而其中最大的禍首便是這個景帝還有沈庭:“您不清楚我為什麼恨他,對不對?我告訴您,天底下不只盛華一個地方,他沈家又沒有人,如果他真的為我娘和我著想,為什麼不離開盛華?君法如天,惹不起可以躲得起。海外孤島那麼多,哪個地方不能呆人?我娘又不是不願意陪他吃苦?布衣粗粥也好,甘室露雨也好,心裡高興什麼都行。可他沒有!他做官了,在你這個情敵手底下討生活,卑顏奴婢的打著用心良苦的旗號狐假做戲,是真的為我好嗎?他可知我恨了他多少年?我恨到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他死。一句清白,他對得起對不起的人是我娘,不是我。可是他生了我,我沒辦法,如此而已。不會再有別的了!”
話盡、言透!
葉庭景緊閉龍目,一語不發。而岑染則淡淡疏離,很客氣的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殿內的氣息降到了零點以下,景帝沉默良久後終於有了定案:“你不敬服君王。不在乎盛華。不心繫天下!”
很準確!
很大頂的帽子!
但是稍有一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