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靈寢抱在懷中。是情深嗎?亦或者是其它?
岑染腦海中回想著威帝后宮生生死死的前後十七位宮妃,回想著盛華朝只許嫡子留京,嫡女稱公主卻不出塞的古怪規矩,回想著每年一次祭拜祖宗的龐大宗廟,還有專門派人回慶陽單祭聖誠仁武威皇后的特例。所有宗室女眷若犯錯,頭一項要背的便是《聖誠仁武皇后實錄》,四百多年雷打不動。盛華朝十五位君帝有良有莠,史冊改動無數,卻無人敢在威帝威後的史冊上動一絲半點的手腳。是因為祖宗崇聖嗎?亦或者為了這整個皇朝,整個盛華,揹負了許許多多不能為外人所道的辛酸?
一個女人做到何種地步才算不枉此生?
千人千樣!
可在岑染心裡卻只有一條:死道友不死貧道,天下人快活不如我自己快活。想讓我為天下蒼生計?老天爺,您先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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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員隊伍是在二月底到的。慶陽有建制齊全的離宮,升朝殿武英殿,後宮朝鳳宮,東宮旭陽宮盡皆齊全,不過規模比東京皇宮小了許多,但卻五臟俱全。離宮,這些人是沒有資格進駐的。慶陽當地縣令是一個叫公孫宇的五旬花頭,和和氣氣的象個彌勒佛,哪怕是面對黃老頭這般迂腐的上封也是喜氣滋滋,妙人妙語,實在是大大的妙人一個!
威皇帝后葬在慶陽城外往南三十里的鳳凰山上,聽清楚,是真的山上!岑染又好奇又苦笑,這位穿越前輩真是個偉 人,哪有在山上建靈寢的?可真正身臨其境後,才發現,真的很美!滿山蒼綠,風兒吹過,掛滿靈寢簷下的銅鈴紛紛作響。不知是地理位置還是建築格局的原因,銅鈴響起前後竟然似乎井然有序,頗有章法。
“這是鳳求凰!”
申世媛冷硬如板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岑染沒有回頭。祭拜禮剛才行大過,十八名少男少女在聖誠仁武威皇后陵前搖姻緣籤。一陰一陽皆有編號,旁人如何岑染不知道,可是她和葉世沉的陰陽籤是一個號。申世媛跪在二人中間,自然看得清楚,當時的那個臉色啊!
“你真的要……”申世媛想問清楚,徹底問個清楚。可是,沈世雅沒有給她答案,只是回頭頗有趣味的上下瞧了自己一眼後,便笑著走開了。不遠處是立身站在宮階下等著她的沉香公子。
“你何苦捉弄她!”
“那你又何苦裝作不知道?”
岑染以前便好奇,申世媛那個悶騷女的心思葉世沉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相處近年,總算確定,這位沉香公子比申世媛更加悶騷,早便清楚人家小女兒的心境,卻偏偏裝的完全不知。進退有禮,恰如路人,真真的……“郎心如鐵!”
葉世沉又忍不住想笑了,這個沈世雅怎麼這麼多怪詞?又有理卻又令人忍俊不禁。“你又好到哪裡去?”葉世沉是領著太子的令出來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沈世雅,她屋子前後的動靜葉世沉當然是知道的。“可憐我盛華朝第一英灑風流小王爺!”風流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暗含著三分鄙意,可葉世沉用這二字說葉錦昭時卻是半點雜思沒有。一邊與沈世雅往前行走看景,一邊低道:“鬱王世子幼時雖然頑皮淘氣,長大後卻是行止頗端。與男子們呼朋喚友,與女子卻緊守本份。甚至……”這話本不是他一介男子外臣所說,可是……葉世沉停下腳步低頭看沈世雅:“錦昭是真君子!”話不必言透,葉世沉知道沈世雅是個靈透的。
“那又如何?”岑染反問,葉世沉眉頭一皺,眼中光閃才要收回,岑染卻負手昂頭,仰然冷淡:“沉香,你我身處高位,當知天真可恥四字。”風花雪月也好、郎情妾意也罷,站在這個位子上便再沒有扯及的可能。放之才是真正的尊重!
葉世沉眼簾一低,嘴角慢慢凝成一抹苦澀的結笑,瞬後揚頭時,又是一派風光霽月。岑染頷首祝之,沉香公子含笑還之,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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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三正祭時,再無風流旖旎,所有規程端莊嚴肅。
雪白的祭服已經換了黑底朱邊玄色腰帶的正式祭服,男男女婦盡皆梳著高平髻,玉簪插發,簡素卻自有高華。
聖誠仁武威皇后的陵寢正殿平素是大關的,小祭皆在殿外跪拜,頭殿祈福。只有百年整數大祭,才會開啟正殿大門。十八人,分等級拜見,儀制皆是不同。葉姓一男三女是頭一撥,次之是沈世雅與葉世沉這兩個‘外親’,爾後便是以申世媛為首的朝臣子女。祭拜完畢後,便是高頌《聖誠仁武威皇后實錄》一字一句皆不可出錯,整整一萬字……岑染深恨這位前輩和她男人,因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