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溫柔體貼正是眾多男人對她趨之若鶩的原因。試想,在最脆弱的時候,有誰抵擋得了這溫柔的誘惑呢?
面對季如風的冷淡,鳳鳴揚沒有露出絲毫的不快,反而微笑著繼續說道:“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鳴揚這裡雖不能說是銅牆鐵壁,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便能潛入偷聽的,公子何不將心中憂愁一吐為快?”
三天了,這男人只顧了喝酒,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這點實在是叫鳳鳴揚有些氣結。以往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兩句便被馴得服服帖帖,要她廢那麼大勁討好的還真是頭一回碰到,不過也正是因此,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季如風雙眼迷離,嘴角綻開一抹嗤笑。“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
鳳鳴揚面色微變,但很好快又恢復如常。“是鳴揚多嘴了,鳴揚以茶代酒,向公子賠個不是。”說罷,舉杯將茶一飲而盡。
“那首曲子的詞是誰做的?”季如風突然問道。
鳳鳴揚先是一愣,而後回道:“這是春芳雅居的沐姨送給我的,說是大老闆知道我喜歡撫琴吟曲,特地送的見面禮。還有好多其它的曲子,公子有興趣的話不妨讓鳴揚為公子再唱上幾曲?”
“不必了,我只是覺得這詞寫得頗有氣節,所以問問作詞這為誰。鳳姑娘這幾日天天為在下撫琴,想必也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說著,季如風起身便要離開。
“公子明日還會來聽鳴揚撫琴嗎?”鳳鳴揚急忙出聲,臉上還帶著絲絲少女的嬌羞。
“鳳姑娘如此善解人意,我又怎會捨得不來?”推開門,季如風步履蹣跚地扶牆而去。
早已不見季如風的身影,鳳鳴揚遣退侍女,獨自坐回桌前。
“人走遠了,你還不現身?”此時的鳳鳴揚已經沒了方才的嬌羞神態,沉著臉,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說自己定能馬到成功,如今看來,是誇大了吧。”一勁裝男子由窗外躍進,輕蔑地瞟了鳳鳴揚一眼。
鳳鳴揚臉色一黑,胸口呈現出不尋常的起伏。她也冷笑一聲,道:“我起碼能近了季如風的身查探,總比某些人好,光吃飯不做事。”
“你……”男子怒視鳳鳴揚,手指的關節捏得咯咯作響。
這兩人明顯是共侍一主,但從言語來看,他倆之間倒有點水火不容的苗頭。
“我怎樣了?怎麼,我受到王爺器重讓你不舒服了?”鳳鳴揚仰起頭凝視面前的子寧,目光灼灼。
子寧長嘆口氣,神情稍有緩和。
“王爺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聽這話,倒像是對鳳鳴揚的勸誡。
“是啊,我的確無法將王爺的心意猜透,但你又何嘗不是?你在王爺身邊多年,他也不見得會對你無所保留。”
子寧眉頭一擰,話到嘴邊卻又硬是嚥了下去。少頃,他終於開口:“有些話不要在外人面前說,否則惹禍上身。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鳳鳴揚別過頭,“不勞你操心。”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了,子寧假咳一聲,道:“這家春芳雅居不簡單,王爺要你都注意些,別露了馬腳。”
鳳鳴揚嘴角勾起,笑笑說道:“我早就發現春芳雅居似乎在暗地裡進行著些什麼端不上臺面的買賣,不過妓院歷來就是如此,表面說得再好聽,私底下都是一個樣。”末了,她還止不住冷哼一聲。
子寧眼裡劃過一絲莫名的哀痛,背過身,“前些日子寇仲亦來過,還與春芳雅居的老鴇單獨談了一炷香的時間,王爺懷疑,這個姓沐的女人有問題。”
鳳鳴揚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詫。寇仲亦來過?她密切注意著春芳雅居的一切,竟然沒有發現寇仲亦何時來過?
“什麼時候的事?”雖不甘心,鳳鳴揚仍開口問道。她做事向來很有分寸,絕對不會感情用事,正是因此,晉王對她還是頗為器重的。
“五日前。”
“什麼!”鳳鳴揚拍案而起,“五日前的事你竟然到現在才告訴我?!”
子寧沒回過身,淡淡答道:“寇仲亦來這裡的事與你的任務沒有直接關係,你不知道也罷。”
“什麼叫我不知道也罷?!你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從未看不起你,輕視你的是你自己。”
“哈哈哈~我輕視自己?你燒壞腦子了吧。王爺器重我,給我現在的地位,讓我擺脫以前的種種,我怎麼會看不起自己?你說,我怎麼會看不起自己?!”鳳鳴揚激動地叫嚷起來,袖手一揮,杯盤落地,濺起一片暗黃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