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幕僚皺眉道:“那是魏舒曄的軍隊,是魏閥的私家軍,他們是效忠十四殿下的人馬。”
將軍眉梢一揚,回過頭來,眼神深邃,語調低沉,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我不管什麼門閥,我只知道,那些人是我們的同胞戰友,他們在保衛我的國家。”
幕僚一愣,隨即答道:屬下明白。”
將軍一把拔出戰刀,高高舉起:“全軍聽令!跟我衝!”
“殺敵“”
巨大的衝鋒聲頓時響起,像是震天的悶雷,滾滾而來,
“北面有大量騎兵”
“速度極快,正在向我們衝來”
敵友難辯!對方人數眾多,看起來有十幾萬人馬!
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始喊的,可是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東北方的異樣
來人一色藏青色披風,戰馬呼嘯馳騁,茫茫的黃土塵埃之中,甚至看不清對方的人數。無數的馬蹄像是洶湧的海水,一波一波的浩瀚翻卷,天地間一片玄黃之色,灰塵高高的揚起,蔓延過高聳的堤壩,看起來好似一座巍峨的山,
看那旗幟!是東胡軍”
一聲驚喜的歡呼突然響起,別那間,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詫異的望去,激動的臉旁發紅。
‘是東胡軍!是東胡軍!”
,是七殿下的軍隊!是我們的人!”
“萬歲,七殿下萬歲,大直萬歲”,
魏舒曄呆在馬背上,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本該在攻打真煌城的趙徹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在他背棄了明友情誼,遵從家族安排,支援趙颺登位之後,在這種危難的關頭,家族拋棄他,趙颺放棄他,帝國摒棄他,而卻是那個被他背棄了的人,萬里迢迢,救他於絕地。
他咬緊牙關,狂吼一聲,一刀砍碎了一名敵人的頭骨。
殺敵!”
衝鋒聲再次響起,伴隨著沸騰的熱血,一起澆灌在男兒的戰意之上。
一片狼藉的戰場上,黃昏日落,喊殺驟停,蒼茫的風吹過,帶起一片血腥的惡臭。
趙徹一身戎裝,遠遠的站在河堤之上,遙望著這片狼藉的戰場。
魏舒燁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隔得老遠望著他的身影,依稀間,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戰敗的皇子狼狽回國,跪在紫薇廣場上請罪他也是這樣遠遠的站著,看著他堅挺的背脊和永遠緊握的拳頭。
這麼多年迂去了,經歷過生死,經歷過起伏,經歷過波折險阻,經歷過忠誠背叛,所有人的眼睛和心都已經滄桑老去。趙颺變得野心勃勃,趙嵩變得心灰意冷,趙齊已經死在了燕北大地上,燕詢變的殺伐冷斷,諸葛玥也從偏執中睜開了雙眼,可是卻唯有他,至始至終,仍日是那副堅韌果敢的模樣,不曾改變,不曾脆弱,甚至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優柔
這個人,是天生的軍人,是天生的守護者。
他緩緩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後,開口說道:“多謝你相救,
趙徹沒有轉過頭來,似手早就知道他就站在身後一樣,沉著的聲音傳過來:‘我只是不想辜負我的姓氐。”
是的,他是培羅大帝的子孫身上流淌著高貴的黃金之血,他只是在守衛著他的國土和子民,無關立場,更無施恩。
你看,多美。”
趙徹突然伸出手來,用刀鞘指著下面的浩浩平原。夕陽西下,千萬道紅光灑在荒蕪的野草上,隨著風起風落,像是金子裡淌著血,看起來瑰麗和華羌
“世人都不曾見過真正廣博的世界,因為它還沒有被創造出來,總有一天,從燕北的尚慎高原到懷宋的東崖滄海,從西漠的阿都荒原到南疆的九葳群山,都將臣服在帝國的腳下,而這一切,都將以我的戰刀來拉開序幕。”
他轉過身來,目光熠熠的看著魏舒曄,自信一笑,然後豎起一隻拳頭,堅定的說道“大夏不會亡。”
魏舒譁看著他,靜默了許久,終於,他也露出了一“笑容,笑容漸漸擴大,融進充滿生機的眼睛。
“大夏不會亡!”
他揮起拳頭,重重的撞在趙徹的拳頭上
西北天空,一輪豔麗的落日,緩緩落下。
疾行了一日的軍隊得到了暫時的休整,全軍上下開始生火做飯,然後抓緊時間睡覺,因為他們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們將會繼續趕往西南。
諸葛玥巡視全軍之後,剛剛回到營帳,就見楚喬已經打點好行裝,一副正在等待他到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