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開了,還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看樣子,肯定是睡著了。
又提著心等了十來分鐘,腳那頭半點兒響動都沒有,喬蓮藕這才放下心來,知道慕然哥哥真還是一個純真得不能再純真的少年了,不免為自己剛才的擔憂悄悄紅了臉。
小孩子少有失眠的,喬蓮藕漸漸睡意上來,也閉了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好香,好甜。
“起床啦,聽見沒有——”門外,張老師的聲音轟然響起,將睡得正香的喬蓮藕兄妹倆一下子吵醒了。
喬蓮藕睜開眼睛一看,窗外已經亮了,再看自己腳下那頭,竟然睡著喬慕然,腦袋裡一片空白,啥都沒想,只本能地一下子跳起來,麻利地溜下床,將上面的那床被子一下子甩到了旁邊的床上,大聲朝門外的張老師答應了一聲:“張老師,知道啦,起來啦,馬上就好”
門外張老師的腳步聲這才遠去了。
喬蓮藕一邊洗漱,一邊對喬慕然說:“以後可不能再讓我給你暖腳了哈,別人知道了會說我們的壞話的,知道了嗎?”
喬慕然邊整理被子和床單,邊乖乖地答應:“好啦,聽你的,回家後不會的,媽媽不讓,我會睡在我自己的房間的。”
喬蓮藕笑笑說:“這才是個好孩子呢,快點,我洗漱完了,你馬上來洗漱,不能讓老師久等。”
倆人收拾停當,拿上書寫工具,正要出門,喬蓮藕忽然記起了從家裡臨走時帶上的清明的幾張畫,心想今天是個好機會,應該將畫拿上,到時候說不定會有機會讓那些大人物們看到,如果受到欣賞了,清明和羅老師的命運興許就會改變呢。
於是,又折身回去,從行李裡拿出兩張清明的畫來,小心翼翼地裝進隨身揹著的一個書包裡,這才和喬慕然出了門。
其實還蠻早的,不過七點半鐘。張老師大約也是激動,並不常來城裡的他被領導委以重任,心裡一直懸著,生怕哪裡出了漏子,但早早起了床將孩子們叫了起來,人到齊後,帶著五個參賽選手和一個陪賽的喬慕然一起到外面吃早飯。
那些男孩子都對這個長相清秀俊雅的喬慕然心存介蒂,看他的目光既有妒嫉又有不屑。
有時候,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的時候,不屑便是最輕鬆有效的反擊方式了。
喬蓮藕當然明瞭這些,假裝無意中轉過頭看走在後面的喬慕然的眼神,卻看到喬慕然一臉不在乎,雙手插在褲袋裡,彷彿那幾個男生根本不存在一樣。
陽光照在他有光潔的臉上,微細的絨毛被陽光浸透了一般。喬蓮藕嘆息一聲,心裡只剩下了個詞了
——帥啊
又想到,幸虧不是凡類,不然的話,長大後絕對是一禍害死女人不償命的風流郎啊
早飯是豆漿油條。
喬蓮藕吃得很有節制。
早飯當然要吃,但是據說吃得太多的話會影響腦部的血液供應,人會短時間內變笨的。人餓點兒,精神狀態會好一點兒,喬蓮藕不想自己吃得太飽,上了場就開始發暈,如果那樣的話,真是冤得慌啊,跑這麼大老遠的,到城裡來暈飯,不說別人,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為了成績,暫時不做吃貨罷了
雖然那豆漿油條的味道美極了,真想喝兩大碗,吃四根油條。
吃完飯,張老師帶著大家到了Y市中等師範學校的時候,早晨的陽光已經將蔥籠的校園塗成了青春逼人的黃綠色。
陽光是金黃的,校園整體色調卻是深綠的。
這所學校是抗戰初期建校的,歷史悠久,出了很多人才,校園方方正正,東邊一條大操場,南北兩邊都是教學樓和學生宿舍,進大門口不遠的地方就是老師們的辦公室,一排平房,看起來特別不起眼,但是那長滿青苔的房簷和磚瓦,卻讓這校園看起來特別有歷史的韻味和親切的厚重感,彷彿一個一個四十多歲穿著旗袍的溫婉女人,雖然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是那眼神卻是風情萬種和清波流轉的。
耐看。
當然,這座校園最出名的不是它的建築,而是校園道路兩邊和所有房前屋後種植的香樟樹。
據說,這些樹是解放前第一任校長下令栽種的,到現在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時間,一棵棵長得特別高大粗壯,根深葉茂,夏天擋驕陽,雨天還可以抵擋小雨呢,課餘和同學在上面走走,散散步,談談心,是一個絕佳的場所。
這些香樟樹一年四季常青,長得鬱鬱蔥蔥,將校園裡的房屋都掩映在濃蔭裡,如果站在遠處的高處看過去,只看到一大片綠樹,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