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縣裡一半的田地歸在劉家名下,他家也沒什麼舉人、進士,但偏生戶大人多,子弟多習武藝。糧稅總是拖欠不交,下鄉收稅的吏員吃他們打壞了不少,我還得自己掏錢付湯藥費,難啊難啊。”
鄭國寶心目中的劉正風,還是想當初在救自己和叔叔一命的那位劉大俠,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強梁。又看白斯文拿出了不少本地鄉紳控訴劉家的狀子,多是搶水、爭地時,發生械鬥。劉正風劉三爺披堅執銳,更有向大年、米為義、方千駒等人甘為爪牙,衝鋒陷陣,所向披靡,其他鄉紳土豪被打的落花流水,族中子弟多有損傷,因此把狀子遞到了白大令這。
白斯文道:“這事難辦啊。劉正風是衡山派的,他衡山同門,多與揚州瘦馬有所往來,還有在教坊司廝混的。你知道哪個秦淮河上的姐兒,便是衡山高第的門生,那些姐兒們結交的不是才子就是名士,哪是我這小小知縣能得罪的起的。因此便只好聽之任之,只當沒看見了。便是這次,劉正風聚集了幾百江湖人大擺宴席,事先也只是派了個徒弟過來放了句話,卻連個帖子都沒下啊。眼裡哪還有我這知縣?若不是國舅爺您發話,我才懶得管他的閒事,活該他被土匪開了家宅!”
鄭國寶知道,這帖子不帖子是小事,關鍵是得送禮啊。大明朝對於這種民間聚集十分忌諱,尤其前不久,蘄州梅堂叛亂被殺,其黨羽如劉汝國等還流落民間未曾就擒,這種敏感時期搞集會,還不給知縣封紅包,確實是太不把白知縣放在眼裡了。
“菁姐,這都是為你啊。”鄭國寶心裡嘀咕一句,口中道:“這劉正風果然是個江湖粗坯,不識禮儀,將來定要重重的辦他。”
白斯文見領導發話,把事件定性為不知禮儀,又說了將來重辦,這等於就是說,這人鄭國舅保了。當下急忙話鋒一轉道:“其實劉員外人也不錯的,每年夏、冬兩季,都肯舍些米糧,又肯賙濟貧苦,正所謂抓大放小,下官自不能只盯著一二錯處不放。再者,匪徒敢覬覦劉家財產,襲擊衡山縣城,若是不能重重的懲辦,朝廷顏面何存?下官曉得的曉得的。”
鄭國寶道:“但不知貴縣武備如何?據我所知,那夥盜賊甚是剽悍,人數又多,可是不好對付啊。”
白斯文笑道:“下官聽了國舅手下傳話,便已著手操辦,如今已經從衡州府借來一員大將,一百兒郎聽用。”
鄭國寶急忙吩咐請那武將來見,白斯文出去時間不長,便領進一個一位身材魁梧,滿面虯髯的大漢走進房中。那漢子胸前乃是熊補,看來是個五品官員,進的房中,堆金山倒玉柱,納頭便拜,口中道:“末將吳天德見過國舅。”
第五章縣令白斯文
只是聽說這次嵩山進衡山,拉來了一百多人馬,便是講打,也未必一定有便宜。要知嵩山派與少林寺同處一山,彼此怎麼可能沒有摩擦?光是一個產業和保護費的問題,足以令兄弟反目,手足成仇。
尤其嵩山派乾的事也不作興,比如花十幾兩銀子從少林寺某清潔工手裡,買了本大力金剛掌秘籍,然後改頭換面,換個封皮,就敢自稱大嵩陽神掌。結果沒想到,改的時候沒注意,光改了封皮,沒改裡面批註。結果嵩山派原創武功大嵩陽神掌秘籍裡,總有“慧光”“玄慈”這種id的人加的批註,成為一時笑柄。事實上,如果不是有東廠做靠山,少林光頭們早把嵩山上下打出翔來,扔到山澗下面喂狼了。
可是少林雖然不能明著火併,暗地裡動動手腳也是行的,畢竟手頭上千僧兵呢,搶奪田地、爭收保護費什麼的,還是佔了上風。為此,前幾年左冷禪透過關係,上下打點,朝廷下旨在開封編練一營鎮嵩軍。左冷禪從中上下齊手,在裡面安插了不少嵩山弟子。有了軍伍做靠山,這才漸漸壓過了少林寺。據說這次來的百多人,便有不少是鎮嵩營裡的正經軍伍,聽說還帶著軍械出來的。
這天下間所謂神兵利器,首推莫過於軍械。若是軍械不利,則江湖鐵匠打的就更沒法看。嵩山派的人武功本就比鄭國寶帶的錦衣衛為高,若是拿了軍械,甚至再有幾件鐵甲,那就連裝備都不吃虧了,這架可怎麼打?
看了看孫大用等人隨身背的長包裹,那裡面的物件,倒是厲害,可是也就是一輪的事,再用未必來得及。一碗茶水喝了又續,兩三回過去,鄭國寶也沒想出太好的辦法,也是他關心則亂,原本以為無非是個簡單的買妾,誰想到會搞出這麼大的場面。
就在此時,只聽這茶館之外,有人高聲道:“下官衡山知縣白斯文,求見國舅。”
鄭國寶到了衡山後,確實派人前往聯絡衡山知縣,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