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意圖挑起你我兩家爭端的,國舅神目如電,識破奸邪,令他無所遁形,自取死路。我家左掌門,乃是張督公的門下,小的也是個役長,咱們都是替朝廷辦事的,還算的了同僚。劉正風勾結妖人,乃是他親口承認,這事無從抵賴。國舅爺您是貴人,不必攙和到這等俗事裡來,不如您帶著劉小姐,先到衙門休息,就把這裡的事交給小的處理就是。至於劉家家眷麼……也罷,小的豁出去了。便將劉正風的夫人釋放,您意下如何?”
劉菁道:“呸!我爹才不曾勾結魔教,再說我弟弟、弟婦、侄子等等一大家子人,還有非煙妹子,都在你們掌握之中,如何只放我娘一個?”
丁勉嘿嘿一笑道:“劉小姐,做人須知進退。這魔教的案子非比等閒,便是國舅,也要考慮清楚後果。不如適可而止,彼此臉上都好看,若是鬧翻了怕是誰都沒好處。要知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我嵩山派這一回剷除魔教弔民伐罪,乃為大義,能夠放你娘,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劉小姐可不要太過分了。”
鄭國寶道:“好一個嵩山丁老師,有點口才,說的不錯。只是有一條,若是今日左冷禪在此,或可與我談談條件,若是邢尚智在此,也可與我講一講國法,你一個小小的東廠役長,算的什麼東西?也配和我來談條件?來人啊,與我搶回劉家家眷,誰敢阻攔,給他一槍就是,我倒要看看張鯨能把我如何?”
若說張鯨,絕對是當下大明朝中,了不得的遮奢角色,他一方面身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也就是所謂的督公,同時還掌握內承運庫,也就是管著天子的小金庫。朝臣對其飛揚跋扈多有不滿,屢有人彈劾,但都無果,可說是大明朝繼馮保之後又一權閹大璫。
而且此人還能夠左右逢源,既是萬曆眼前的紅人,又是慈聖李太后的親信,還是皇后王喜姐的心腹,權勢之大,恩寵之厚,便是鄭國舅也未必有把握一定能贏他。再說,鄭貴妃與王皇后及王恭妃不對眼,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兩下里劍拔弩張,張鯨也犯不上給鄭國舅面子。丁勉畢竟還站著道理,便琢磨著,怎麼也能在國舅面前,保留一些顏面。釋放一個劉夫人,但是劉家其他家眷不放,這樣回去之後,對掌門人也好交代。
可惜他忽略了一點,就是身份。他這個東廠役長,是東廠內部職位,在體系面前是得不到認可的。人們敬畏他是因為他身後站著東廠,而鄭國舅不怕他,則是因為他代表不了東廠。尤其鄭國寶這種人,那是大興縣裡當過文混混,包攬詞訟販賣過私鹽的主,與普通讀書人大不相同,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個有功名的亡命勳貴。
因此他敢耍賴,敢玩命,也敢顛倒黑白,扭曲事實。丁勉雖然有江湖手段,卻無混混經歷,結果便落了下風。只聽鄭國寶道:“勾結魔教?這個本國舅可沒有聽見,這事可得仔細審理,馬虎不得。還有這賣官的,被你嵩山派記名弟子殺了,便是臨時弟子,那也是你嵩山的臨時弟子,我怎知你們與這事有沒有牽扯?萬一你們勾結魔教,賣官鬻爵,等到把重要人犯劉正風一殺,到時候誰又查的清楚?因此這些人犯,由我錦衣衛代為看管,你們嵩山派就不要介入了。”
丁勉急忙道:“國舅且慢。這劉正風與魔教長老曲洋彼此勾結,包藏禍心,方才他親口承認,廳中幾百好漢,都可為人證。這等大案,國舅爺還是迴避為好,免得將來呈報上去,您也不好交代。”
鄭國寶邊聽邊點頭,忽然把面孔一板,抄起桌上的一碗菜湯,朝丁勉頭上扣去。這丁勉武藝高強,遠在鄭國寶之上,見他動手,急忙將身子一縮,這一碗菜湯就扣到地上。不等丁勉說話,鄭國寶已經搶先罵道:“混帳東西,誰讓你躲的?”
丁勉只覺得欲哭無淚,這還有沒有天理,幾時打人的還要求被打的不許躲了?鄭國寶卻似來了脾氣,讓劉菁找了把椅子坐下,駢指指向丁勉:“好你個混帳,依仗自己有些莊稼把式,還學會躲了是麼?我來問你,方才你說那死的記名弟子,是魔教臥底,意圖破壞五嶽聯盟與朝廷的關係是也不是?”
見丁勉點頭,鄭國寶吐了口唾沫“呸!什麼東西?五嶽聯盟是個什麼玩意,它與朝廷有什麼資格相提並論?破壞五嶽聯盟與朝廷的關係?難道五嶽聯盟幾時與朝廷有了關係?你們嵩山派收些弟子門徒,教些拳棒,朝廷懶得理會,可是你們想與朝廷分庭抗禮,平起平坐,這便是找死。你左右不過是一草民,居然敢與我堂堂三品指揮使抗衡,眼裡還有沒有個尊卑?還是說,你們嵩山派已經跋扈到,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裡的地步了?”
丁勉這才知道,自己還是疏忽了。也是這些年嵩山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