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普通蠢婦,不以為意,後來派人一探聽,聽說那民婦竟然生極好,又加上敬安對她關懷備至,文如並非傻子,一看就知這位爺又是對人家動了心了,想勾搭上手。
只因這是常事,所以文如也並不怎麼關心,而且敬安慣常要做,向來都是所向披靡,無有不從,他又喜新厭舊,愛上了也就丟開了,如此而已……不料這兩日所見所聞,竟然是敬安屢屢吃癟,文如這才有些驚詫起來。忽然之間,不免聯想到前幾日敬安反常舉止,文如暗想道:“難道前些日子他召我來瀉火,卻偏又不肯碰我,卻是因為外頭引了火氣?當初我也想過大概是因如此,但這紫雲縣苦寒地方,哪裡有令他入眼人兒,如今想來,莫非就是這個姚月娘麼?如此看來,她倒確有些手段,竟然叫爺留戀這麼多日子不肯撒手……”
所以今日文如特意來探聽。文如見敬安不語,便又施展那溫柔手段,柔聲說道:“敢惹侯爺生氣,真是該死了……侯爺彆氣,有什麼火兒,可望如兒身上發麼……”說著,身子嬌顫顫地湊上去,有意無意,只在敬安身上輕輕地蹭動。
不妨敬安對此視而不見,卻只是問道:“如兒,當初你第一次見本侯,心底作何想法?”
文如一怔,緩緩停了動作,不明敬安意思,想了想,便柔聲回答說道:“奴家第一次見侯爺,其實並非在樓中,而是在樓外……當時奴家還只是清倌之身,同眾姐妹玩樂之時,聽她們倚窗指點,說樓下客人事事非非,奴家也不放在心上,不料一日,她們皆轟動起來,聲聲讚歎,並非尋常玩樂口吻,奴家好奇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侯爺自樓下經過……一看便愛上……”
敬安卻不曉得這番,怔了怔,只問道:“你一見就喜歡本侯?”
文如說道:“侯爺天人之姿,哪個不愛?當時我賣身那日,又見侯爺前來,當時我便向天許願,倘若老天開眼,叫侯爺買了奴家,奴家這一輩子心願也就了了。沒想到,果然侯爺將奴家買下,樓裡姐妹,不知何等羨慕。”這本也是文如畢生最為榮耀之事,說起來,便面帶笑容,心滿意足。
敬安望著她,想了想,不由地有些心灰意懶。文如見他不悅,不知自己說錯了哪句,便問道:“侯爺,莫不是我說錯話了?”
敬安淡淡說道:“沒什麼,只不過你們人人都愛我,不過是愛我容貌罷了,倘若我生醜陋,你們哪裡會歡喜。”文如大驚,原來敬安生得好,本是眾人皆知事,他自己也常常以此為傲,怎地今日竟然生出這等司馬牛之嘆?
文如想了想,隱約明白了幾分,便說道:“其實也不然,如今這世上,繡花枕頭多是,縱然第一眼相愛,日後相處,日久見人心,也是會不喜……然而侯爺卻不同,侯爺確是生得好,但是侯爺文武雙全,又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正是那等內外兼修之人,侯爺為何如此菲薄自己呢?”
敬安聽了這個,才略略意動,忽然又想起月娥說什麼“種田養菜”,不由地心煩意亂,想到:“我再精通那些又如何,她只是不感興趣,難道我要跟著去種田養菜,餵雞餵狗,唉……那村婦真是大煞風景,全不通風情。”
文如見敬安雙眸一亮,卻又暗淡下去,便又說道:“想當初,我剛被侯爺買下,也有些不熟侯爺性情,心中頗為忐忑,那第一夜,侯爺翩然而至,見我正撫琴,便也意動,自己親手撫奏一曲,奴家在邊上看著,侯爺那種端然而坐,瀟灑俊逸之態,固然讓人心折,但若非是有不凡操守品格,又怎麼會將琴曲撫那般動聽?奴家當即便慶幸上天果然厚待奴家。……當晚之事,侯爺待奴家那般溫存……也是證明。”說到後面兩句,想到自己初…夜承歡,雖然是青樓出身,到底是紅了臉頰,悄悄低聲,又想讓敬安念起舊事,總有三分嬌羞,也作出七分來。
不料全然是“明珠暗投”,敬安聽了這個,卻全不理會文如心底綺念,只問道:“你說本侯彈琴樣子好?”文如一怔,便點了點頭。敬安想道:“我有十八般武藝,如今什麼也沒施展出來,那村婦自不知我好處,她不會下棋,也就罷了,難道曲子好聽不好聽,她有耳朵也聽不出?我務必要叫她見識一番,為我心儀才是。”
當天晚上,月娥用飯之後又吃了藥,又在屋子裡緩緩走動,小葵進來,見狀說道:“娘子要活動腿腳,何必只在屋子裡,這晚間無人,我陪娘子出去走一走便是了。雖則風有些冷,多穿些兒衣裳便是了。”
月娥也正悶得慌了,平常只怕出去,會撞見不該見,如今心底不耐煩,便點了點頭。小葵取了披風來,給月娥披好,才扶著她出外行走。
月娥起初擔心,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