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實話同我說,當時究竟是何種情形,你也動手傷了安國舅麼?”敬安伸手拉扯她的衣襟,月娥垂眸,說道:“我的確動了手的。”敬安一皺眉,便看月娥。
謝夫人說道:“那當時,他可有近你之身?”月娥疑惑,敬安卻說道:“母親!他那種豬狗一樣蠢笨的人,哪裡能夠!”
謝夫人罵道:“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那家法須不是擺設著的!”
敬安就看向月娥,月娥似有所覺,便說道:“幸虧侯爺及時趕到,他並不曾怎樣。”
謝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又剛強,必不會怎樣吃虧……但,畢竟那安國舅好色成性,是街知巷聞的,你同他同一房間,說出去……未免有人說三道四的,且如今那安國舅只說是你引誘他在先,我雖不信,卻只礙於他拉扯著你不放,被他纏著,畢竟不像話。且他說,倘若不給他一個交代,便要將此事鬧到皇上跟前去,雲天謝府的名聲,不容玷汙分毫,且是在這種事情上……唉,倘若你是謝府正妻,那安國舅自不敢如此無禮,但如今……月娘,雖然不得以,但我也只能忍痛如此,我心中便想息事寧人,就從那安國舅所說,送你與他……”
話一說完,謝敬安怒道:“母親,不可如此!”
月娥也是一驚,心頭百轉千回,一時無言。
而謝夫人說罷,看了看月娥,又看謝敬安,見他急著開口,才慢慢地說道:“我方才說的話,莫非是不作數的麼?”眼睛向那持家法之人一瞥,那人點頭說道:“小人遵命。”又說道:“二公子,得罪了!”旁邊兩人上前,將敬安的外裳解了向下一剝,只露出單薄底衣,那執行家法之人手中的藤棍木高高舉起,向著敬安的背上,用力抽了下來。
月娥心頭隱隱有所察覺,見狀大驚,轉頭一看,正那藤木棍落在敬安背上,卻並非是筆直的,竟如鞭子一樣,在敬安背上用力一壓一掀,發出很大一聲悶響,叫人不寒而慄。而敬安身子狠狠抖了抖,顯然極疼,卻不曾出一聲。
謝夫人見狀,才又看向月娥,說道:“這也是忍痛割愛,顧全大局之法,月娘,你意下如何?”月娥未想到事情竟會如此,倘若真個落入那安國舅手中,以他虎狼性情,怕不出三日,自己便會被折磨而死,一時心亂如麻,不知要如何回答才是。
旁邊敬安卻抬起頭,沉聲說道:“母親,不用問她,我決計不會將她送給那安國舅!”
謝夫人看他一眼,淡淡說道:“動手!”
那下人用力再抽一藤棍下來,敬安身子向前一傾,卻又跪直起身,說道:“母親,就算你打死我,也不許月娘離開。”
謝夫人哼了一聲,說道:“怕是打得不疼!”
那下人一抖,咬一咬牙,用足了十分力氣,向下用力一抽,與此同時,卻聽得東炎急忙說道:“母親,手下留情。”而月娥則起身,便撲在敬安身上,將他抱住。
那動家法之人用足了力,一時便收勢不住,急抽下來,敬安察覺,頓時抱住月娥的腰,將她橫著一抱,緊緊摟入懷裡,躬身硬生生又受了那一藤棍,那藤棍離身此刻,身後白衣,已經隱隱透出血色。
滿廳上眾人,屏息靜氣,不敢出聲。
月娥本閉著眼,被敬安抱住之時才睜開,卻見敬安咬著牙忍痛,額頭隱隱可見汗意,月娥顫聲說道:“侯爺……”敬安偏衝她一笑,說道:“無事,其實一點也不疼,你、放心罷。”
月娥閉了閉眼睛,心如刀絞,不知為何只覺得鼻酸,說道:“不如就將我送出去罷。”敬安說道:“可以。”月娥睜開眼睛望著他,敬安笑著說道:“等我死後,要送你去哪裡都成。”
月娥眼淚滾滾,一時無言。
上頭謝夫人說道:“把這逆子給我拉出去,送到祠堂裡,慢慢地打二十藤鞭,看他是否悔悟。”敬安抬頭,靜靜說道:“母親,你要打我多少鞭子都行,只不許送月娘出去,倘若母親不從,非要送她出去,那麼,休怪孩兒弄得這京城內雞犬不寧!就算此刻事情不能鬧到皇上跟前去,到時候也勢必是要鬧一鬧的了!”
謝夫人聞言,竟坐不住,一拍桌子起身,怒斥道:“你這孽子,當真是反了,早知會生出你這等不顧家風忘乎所以的畜生,當初便掐死你卻好!好!你既如此鐵骨,我便成全你,來人,帶二公子去祠堂內,打上五十藤鞭!敢手下留情者,你們知道下場!”
月娥聞言,便急忙自敬安懷中掙出來,雙膝一跪,也跪在地上,說道:“夫人,我願去國舅府!請勿責罰侯爺。”敬安轉頭瞪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