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人的嗚咽,感覺到他的掙扎,然而,漸漸地,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胤禟,無論他曾經做過些什麼事,他沒有殺過人,準確地說,他沒有親手殺過人,可是怎樣能夠最容易扭斷人的脖子,怎麼能讓人最快的窒息而亡,他卻是清楚的。但,他四十多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殺的人就要是這個,孩子麼
胤禟知道,謊言如果能騙得別人,首先要騙到自己,所以他對永瑆的喜歡和寵愛都是真的,連他自己都沒有絲毫懷疑過,他甚至覺得比對當年的弘政要好,比對趙康還要好。可,胤禟也清楚,自己不是那婦人之仁的人,當年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中為他而死的不少,因為他的某些計劃而犧牲的更不罕見,他從來沒有顧慮過什麼,那不是為了大業麼,為了皇位麼,犧牲是值得的。
所以胤禟覺得自己是個相當冷情的人,某些人給他的諸如“陰險狡詐”“冷漠無情”,他照單全收,到最後他連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生命都賭上了,那時他從來沒有絲毫的猶豫。但此刻,他真的要殺了他麼,他是那個好四哥的孫子,幾乎是所有孫子最有靈氣的一個,如果殺了他,那個好四哥這一脈幾乎可以說斷了,剩下的不過是些庸才只要在用一丁點力氣,他的脖子就“咔嚓”一聲
二十四允秘闖進來,馬上關閉御書房的門,儘管他還沒看清,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可他卻清楚這不是可以讓人看了去的。轉過頭,果然,幸虧他反應的快!
“九哥!”一聲驚呼,二十四急忙的搶上,無論這個時候九哥怎麼想,如果真的殺了永瑆,最痛苦的恐怕也就是清醒過來的九哥了!可是,二十四握住胤禟的手,“九哥,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這是養心殿御書房!”
一個王朝最偉大皇帝的皇子,從小就享受著天下人的尊奉;一個以少數人統治多數人的王朝,時時刻刻擔心被重新趕出關外的幾代皇帝;一個被從小就被洗腦式灌輸“愛新覺羅”四個字的皇室後代。為了家族還是為了家天下,他可以用盡計謀算計他的兄弟,斬斷他們的羽翼,可他從來沒有用那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刺殺;他可以對外人機關算計,儘可能地利用最佳資源,可他對著那代表宗室的黃帶子,卻是下不去死手;他圍追堵截,卻卻每每留個缺口,留著一條生路。
最熟悉自己永遠是對手,這句話確實精闢,那個好四哥的性格胤禟可是摸得很清楚,那麼自己性格中的弱點,他怎麼會不知道?
在那宗人府大牢中,為什麼沒有跟著趙康離開,是因為作為皇子的驕傲,還是永遠不向老四低頭的堅定,或者還是因為心底的那份兄弟情義,不相信他能真的下得了手。但他確實狠,這是從來沒有想到的,那份血緣他真的能割捨
如今,胤禟看著自己手,他真的狠不下心,確實他無法對永瑆動手,就像他對永琪再怎麼膈應,也只是圈了他而已,從來沒有想過將那個好四哥對付自己的手段,在他孫子身上重現一遍!
或許,那個永遠精明陰險狡詐的好四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重生非但不會將所有的冤仇報復在他的子孫頭上,反而會為他敗家的兒子擦屁——股,誰讓自己曾經是個財神皇子呢?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胤禟心開始一抽抽地疼,這個皇帝的位置可是大清是愛新覺羅家的大清,是祖上傳下來的皇位,是皇阿瑪六十多年精心的經營,這該死的責任心胤禟無比的怨念,如果自己再自私一點,那麼快意恩仇將會是多麼痛快的事情
胤禟抬頭就是二十四滿是緊張,又看看永瑆青紫的臉,他的手為什麼越來越松,“砰”,將永瑆扔到地上,胤禟低下頭,狠著勁兒捶桌子,“四哥,你好狠好狠,你又贏了,又贏了!”
顧不得檢視永瑆的情況,允秘跪在胤禟身前,雙手輕輕扳過胤禟的臉,讓他面對自己,然後將雙手放在他的膝上,盯著眼睛嚴肅地開口,“九哥,要報仇方法很多,萬沒有你親自動手的道理,您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君,做的那是為蒼生的大事,這種事情交給弟弟來做怎樣?”
“九哥,四哥早已駕崩,弘曆也已經過世,那麼祖輩的債就讓他這些孫子來償如何,弘曆生前最喜歡的就是五阿哥永琪,咱們先從他開始,把他放進宗人府大牢”抬頭仔細地觀察胤禟的神色,“在那最是低沉黑暗陰溼的牢房裡,鎖上他的四肢,那裡有什麼,老鼠,蟑螂,關上他個幾個月”
宗人府大牢,那最是低沉昏暗陰溼的小小房間裡,不過才離了自己半年多而已,那時的感受怎能忘記,飢餓疲勞病痛算得上什麼,最是難耐卻是汙濁的空氣,骯髒惡劣地環境,還有獄卒惡意的嘲弄和諷刺,還有李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