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梳了呢。”說著便要給她梳頭。
婉玉轉過身對著鏡子,從鏡中看著紫萱笑道:“阿彌陀佛,看樣子嫂嫂跟哥哥已經是極要好的了,也不枉費我操心一場。”
紫萱漲紅了臉啐道:“呸,你再胡說我就走了。”待梳了一會兒又低聲道:“他……他是待我比原先好了,有心裡話也願意跟我說說。前些天夜裡偶爾聽我說一句想吃廣順齋的點心,他第二天一早就特特命小廝給我買回來了。”說著臉又紅了。
婉玉道:“夫妻本是一心的,他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去?哥哥的心思已經迴轉過來,再過個一年半載,剩下的那點舊事都淡了,日子也就更安生了。”紫萱聽了心中愈發歡喜,給婉玉梳好了頭,二人又說了一陣,方才告辭離去。
一時之間相安無事。不幾日,柳家派人捎信過來,大夫診出紫菱懷了身孕,紫萱自然喜之不盡,忙忙的備了禮物要去探望,又百般攛掇婉玉跟她一同去。婉玉因初到柳家時紫菱事事處處多於照拂,心中亦有感激之情,也備了幾樣東西。紫萱命人套好了車馬,和婉玉同坐一輛車,又帶了丫鬟香草和怡人,另跟著四個老嬤嬤、四個二等的丫鬟並四個小廝,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柳家。
孫夫人早已得了信兒,知道梅家女眷要來,命幾個婆子在大門外頭等著,待接了人進府便忙不迭的招呼,殷勤備至,先誇獎紫萱比往日裡瞧著更俊了,又贊婉玉的衣裳好看,又命人去將紫菱請來,一眾人等坐在房裡親親熱熱的說話兒。
紫萱道:“姐姐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自然比不得以往,天越來越涼了,我帶了一件火狸的大氅給你穿。這兒還有幾味藥丸子,都是極滋補的東西,有寧神安胎的效用,你每天把黃酒燒得熱熱的,研上一丸,服下去保準通體舒坦。”
紫菱笑道:“家裡什麼都有呢,我還有一身袍子皮做的披風,暖和得緊,那件火狸的你自己帶回去穿。”
婉玉道:“到底是嫂嫂的心意。八寶盒子裡裝了幾樣果子,都是宮裡賞賜出來的小零嘴,嫂嫂自己都沒捨得吃,全都給菱姐姐帶過來了呢。”
紫萱道:“姐姐這次是不是想吃酸的?都說酸兒辣女,你上一胎生了個女兒,這次定要生出兒子來。”說著就要去摸紫菱的肚子。
孫夫人滿面掛笑道:“我去寺廟裡求籤問了,簽上說六甲生男,這次肯定是個男丁。”
屋中人聽了俱各歡喜,紫萱忽想起什麼,便問道:“妍玉妹妹呢?怎看不見她了?”
孫夫人看了紫菱一眼,神色間有些勉強,笑道:“她身上不大爽利,我已叫丫鬟去喚她了,過會子就到。”
婉玉道:“不知妍姐姐得了什麼病?若是身上不好便好生養著,不用來了。”
孫夫人忙道:“已經吃了藥了,如今只叫靜養著,倒不是大病,這麼久還沒來,我親自去看看。”說著起身便往外走。
紫萱見孫夫人走了,便忙扯著紫菱問道:“姐姐,妍玉真病了?”
紫菱低聲道:“病倒是病了,不過卻是心病。上次叩見淑妃娘娘回來,公爹又打了她幾下,從那以後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整天裡恍恍惚惚的。”
婉玉心中一軟,暗道:“妍玉不過是個沒輕重的女孩子罷了,雖然刁鑽刻薄些,本性倒還不壞,單為一個情痴到這般田地,也不容易了。”便對紫菱道:“有道是‘心病還要心藥醫’,總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
紫菱跟著嘆道:“誰說不是,公爹說要快些給她找個婆家,婆婆倒是相中了……”話說到此處抬頭看了一眼婉玉,再向四周一瞥,見丫鬟們都不在跟前,便快速對紫萱說道:“婆婆相中了達哥兒和吳解元,想跟淑妃娘娘求下旨賜婚,但淑妃娘娘說要先問問那兩家的意思,所以這事情沒能成。”
紫萱和婉玉大吃一驚,不由對視了一眼,紫萱睜圓了眼睛道:“阿彌陀佛,幸虧沒成,我可不願跟這麼個是非精做妯娌。”
婉玉嘖嘖嘴,低聲笑道:“自然成不了。達哥兒還有吳表兄都有舉人的功名,且家世又不比柳家差幾分,只怕淑妃娘娘還主不了這樣的婚事。”
三個人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卻見門簾子一掀,妍玉走了進來。婉玉扭頭一瞧,只見妍玉步履搖搖,神色厭倦,比先前看著更添了幾分症候,心中不由又嘆息了幾聲。妍玉精神頭不濟,故沒說幾句話便告辭了。孫夫人一則看婉玉彆扭,二則又有意討好紫萱,便只顧跟紫萱說話。婉玉坐了一陣子頗感無聊,但見紫萱和紫菱相談甚歡,不忍催她回家,便站起身道:“我再去看看妍姐姐。”說著便從屋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