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潘毓桂和楊麗麗,她說:“老潘,麗麗,我們走,這趟任丘之行就當我孔雀開屏自作多情了!”說完,竟然真的起身欲走。
潘毓桂見狀,急忙站起身來打圓場,笑著對歐陽雲說:“歐陽師長,金司令這次來任丘確實是好心,我覺得您還是有必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的。”說完,他朝歐陽雲眨了眨眼,一副自家人的神態。
歐陽雲腦中念頭電轉,想起關東軍最近的行動確實很可疑,但是狐瞳到目前為止也沒能查明對方真正的意圖,他想了想,覺得從金碧輝口中探聽出個結果也不錯,於是端正神態微笑著朝金碧輝道:“金小姐,看來您這次來任丘還真是心存善念哪,果若此,那我為剛才的言行表示歉意。時間已經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叫上菜邊吃邊談吧?”說完,他朝白流蘇使個眼色。白流蘇戒備的看了金碧輝兩眼,走了出去。
剛才,金碧輝嫌夥計在這裡麻煩,把人家轟出去了。這夥計是明白人,顯然看出這間包間裡的人都不是善類,故此到現在一直沒有再來打擾。
在潘毓桂和楊麗麗的勸解下,金碧輝氣呼呼的坐了下來,老半天不開口。稍後,等酒店將菜上齊了,歐陽云為她滿上了一杯紅酒,她的臉色才稍雯,啜飲了一口後說:“沒想到這裡也有洋酒賣。”
潘毓桂說:“只要是世界上有的,任丘都有,這都是歐陽師長大力通商的功勞。”順勢小小的拍了歐陽雲一記馬屁。
有潘毓桂在旁邊曲意逢迎著,“金司令”黯鬱的情緒貌似豁然開朗,她饒有興趣的道:“任丘在華北只算是一座小城,能發展成今天這樣確實不簡單,如此看來,歐陽師長確有過人之處。”藉著潘毓桂的話,也拍了歐陽雲一小馬。
歐陽雲哈哈一笑:“我有什麼功勞,這些都是手下人辦的。”
金碧輝端著高腳酒杯,這樣的酒杯在北平都不多見,能出現在任丘這樣的小酒店,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任丘的開化和文明程度,她一邊搖晃著酒杯,一邊說:“沒有好的伯樂,千里馬也就無用武之地,就識人一途來說,歐陽師長確實高明,不過,歐陽師長,以您這樣的才華,屈居於這樣的位置您不覺得委屈嗎?”說完這話,她抬頭,雙目炯炯的看著歐陽雲。
這話歐陽雲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其中,有些人是真的為他不甘,有的人卻是想借他和學兵師的力量達成個人的野心。金碧輝這麼說,顯然是代表了日本軍方的意思。歐陽雲小狐狸一個,話聽一半基本上就猜到了金碧輝的來意。看來小鬼子這次是要在華北洞真格的了,他們想來是雙手準備,一手拿著鮮花,一手卻拿著刀槍,如果自己不接鮮花,那就刀槍相向麼?將杯中酒自顧自的喝盡,好像很惆悵或者很不得志的樣子,他幽幽的一嘆,看向金碧輝,靜等她的下文。
無疑,歐陽雲的表演是成功的,“金將軍”看在眼裡是樂在心裡,她壓低聲音顯得有點神秘的說:“華北自古兵家必爭之地,歐陽師長,如果我說現在有個機會能讓你坐上整個華北的頭把交椅,您可有興趣呢?”
終於進入正題了,歐陽雲雙目灼灼的看著她,貌似很動心的樣子,嘴上謙虛的道:“金小姐還真會開玩笑,華北這麼大,憑我們小小的一個學兵師如何能護得周全。我們就是有福拿,也沒福享有啊!”
“不然,學兵師的力量是單薄了點,可是,如果有一支足夠強大的力量撐腰的話,一切又另當別論了。”
歐陽雲不語,心中猜測,這次日本人的大動作看來殊不簡單,他們是不是想玩分而圍之、各個擊破的把戲?想來在北平,金碧輝也是如此對宋哲元說的吧?
以為他動了心,金碧輝諄諄善誘:“看得出來,歐陽師長並不喜歡久居人下。現在縱觀華北形勢,29軍已經成了他日黃花,而韓復渠和閻錫山又各安天命始終屈居一隅。綏遠地勢偏僻,人口稀少,傅作義以此為根本也不會有多大出息,倒是你們學兵師,雖然目前規模甚小,可是經濟實力雄厚,新近又得了察哈爾偌大的地盤,假以時日,一定可以超過他們——歐陽師長,現下有一個大好的機會能夠讓你更上層樓,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暫時委屈一下,和你不喜歡的人進行合作!”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歐陽雲漸漸的聽出了一些頭緒。金碧輝口中所謂他不喜歡的人自然是日本人了,她這樣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講話,顯然是在暗示,她這次任丘之行並不僅僅是充當日本人的間諜或者說客,她還代表了另外一方的利益。而這一方顯然就是偽滿洲國了。
毫無疑問,自始至終,偽滿洲國和他的日本主子都沒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