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天上的雲層正在漸漸變薄,然後開始隨風飄向西北方向,歐陽雲從位於滕王閣附近的一間民房裡走出來,看了看時間對緊跟在身後的遊小蓮說道:“傳令白師長,限她在兩個小時內,將南昌城內道路上的積雪清理掉。薑黃永呢?讓他過來,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去做!”
學二師留在了高安,學八師去了永修縣,接替了許智的遊擊第一師,學十七師去了象山,接替了江鐵掌的遊擊第三師,而學九師則去了餘干縣。現在,歐陽雲身邊,除了白流蘇的學三師,便只剩下門奎裡的學十八師了。
薑黃永很快到了,“小長官,您有重要的任務交給我?”
“是。你將總司令部人員組織一下,去街上看看,如果有誰家房子倒塌或者無法過冬的,想辦法幫一下吧!”
薑黃永一愣,隨即點頭,大聲答:“是!”
學兵軍這一次北上,是為了殲滅第11軍而來,而因為剛剛以鐵腕手段完殲了第33師團,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日本人會不會由此推斷出學兵軍的北上目的,從而消極避戰呢?日本人正在其它方向磨刀霍霍,在學兵軍轄境其它方向遭遇日軍狂攻的時候,一旦岡村寧次選擇避而不戰,那麼學兵軍偌大規模的北上部隊被拖在這裡,那不僅僅是兵力上的Lang費,而且肯定會讓其它方向顯得兵力吃緊,甚至就可能因此被日軍形成突破,從而陷入前面被動的局面。
北上部隊要想重創第11軍,誘敵深入、分而擊之絕對是最好的手段。重創第11軍以後,再迅速轉身回粵,那又能及時充實其它防線的兵力,如此一來,不僅解了西北危局,而且能力保其它方向不因兵力匱乏而導致被日軍形成突破。這本是一著好棋,但是現在,因為歐陽雲採取了正面防禦的策略,那可就懸了。
康納名為德國駐廣州的總領事,實際上卻是軍人出身。歐陽雲在指揮佈局的時候,並沒有避開德國人,德國人將心比心,便覺得有義務提醒歐陽雲,開始下雪的當天,他就向歐陽雲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在雪停後,他又再次諫言,認為歐陽雲應該趕快收縮部隊,甚至應該放棄南昌,從而讓日軍得以南下,以期獲得戰機。
大街上,一隊隊的學兵軍扛著鐵鍬、掃帚開始清掃起道路來;又有一隊隊女兵扛著一些口袋或者捧著一些棉衣走街串巷的慰問疾苦——康納站在歐陽雲的身後,用古怪的目光看待這一切,心中想道:“這是收買人心嗎?只是,做得實在是太明顯了!”看了歐陽雲的側面一眼,他暗暗不齒:“真沒想到,總司令年紀不大,這無恥起來,倒是十分老到呢!”輕輕的搖搖頭,他說道:“總司令,您真想在南昌久駐嗎?那樣的話,只怕您永遠都不會見到岡村寧次的。”
學兵們所作的一切,是德國人不能理解的。當兵的,他們的工作場所應該在戰場才對哪!在這裡幫助平民掃大街算是什麼事?
歐陽雲抬頭看了看天,回頭對他說道:“要不了多久,日本人的偵察機就會從我們頭上飛過了。”然後想了想,又說道:“這股寒流來的太突然了,不知道日本人有沒有預備禦寒的冬衣,還真有點擔心呢。康納先生,您去過蘇聯沒有?”
歐陽雲先是關心日本人有沒有禦寒冬衣,緊接著又關心起康納有無去過蘇聯,先後兩句話,居然表達了三個截然不相搭的意思,這讓康納聽得眼睛眨巴個不停,腦子裡念頭電轉,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本能的答道:“沒有,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去那裡了吧!”
歐陽雲轉身看著他,說道:“打個賭怎麼樣?我賭您將來一定會有機會去蘇聯。只是屆時,要記得帶夠禦寒冬衣才行!”
康納搖搖頭:“這話扯太遠了吧。總司令,請恕我直言,我真的為貴軍擔心呢,六個師的不對陳列在江西,如果一旦被拖在這裡的話——”
歐陽雲極自信的擺手,說道:“這種假設不成立的。最遲三天,岡村寧次就會發動進攻的。嘿嘿,你不是一直想看我們的‘飛彈’的嗎?不會等太久的!”
“啊!”康納聽得眼睛一亮,盯著他問道:“此話當真?”
“當然。”
江西,景德鎮西南方向十五公里的麗陽鄉,漫漫雪野裡,一隊人馬正在頂風向北邊前行著。隊伍排成三列,長度足足有兩公里。
當漫天雪花忽忽變小,頭頂的天空雲層開始消散的時候,隊伍的中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軍官對身後的一個更年輕的軍官說道:“老五,雪停了!”
“那就找地方休息吧,晚上再出發!黃武呢?他回來沒有?”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