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說道:“看情勢不對勁啊,日本人可能也有援軍。林大哥,我看還是我帶人狙擊,你帶大家突圍吧。”
林海峰清楚波田支隊的構成情況,知道其中百分之八十五計程車兵都是臺灣人。陳師昌制定的“雙曹計劃”預期很大,可不是僅僅策反這百多人就算了。“雙曹計劃”的精髓在於秘密策反一部分士兵,以期在關鍵的時候他們能夠突然發難,從而給日軍沉重的打擊。現在,再暗地策反似乎已經沒有可能了,不過,卻還有機會將事體擴大化。而只要能夠挑起絕大多數臺灣人對日本人同仇敵愾之心,那麼這個計劃也算是成功完成了。波田支隊中日本人有限,小林覺醒為了部隊的穩定,肯定不可能繼續增派完全由日本人組成的憲兵,那麼,他就只能派臺灣籍士兵為主的下層連隊了。這就是林海峰的機會了——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那麼只要一有機會,它就會生根發芽。“如果再能策反一個大隊,甚至一個聯隊的話,那麼……”林海峰如此想著,嘴上說道:“老郭,怎麼還說這種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國家,是我們的土地,沒到絕境就總有辦法。”
“可是——”
“放心吧,我們總司令既然已經決定插手這件事,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著,太陽昇了起來,六月的早晨,正是最為清爽的時候,不過,以土坡為中心,對峙的兩方人馬卻絲毫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些。打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打仗是會死人的。昨天死的張三李四,今天就可能會是自己——在子彈面前,出身尊貴也好、貧賤也好、日本人也好、中國人也罷,所有人其實都是平等的。
戰鬥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當初叛出來的一百餘人,已經有將近四十人永久的長眠在了這片距離臺灣老遠的土地上。當然了,從炎黃子孫的角度出發,他們最終能夠為國戰死,並能夠戰死在祖國的土地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援軍終於到了,最先出現的居然是日本人。當將近五十輛軍卡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郭戴他們視野中的時候,他的右眼皮跳個不停,呼吸一下子都變得粗重了。
“援軍來了,不過是日本人的!”一個士兵嘲諷的說道,看向林海峰的目光不再友好。不僅是他,不少人都開始懷疑,林海峰所謂的援軍根本就是託辭,乃是他和郭戴商量好了合夥騙大家的。大家都曾經是“皇軍”,清楚“皇軍”的種種,從車隊的規模上便能判斷出,來的最少是一個大隊。他們才六十人左右,對付山下近兩百日軍已經捉襟見肘,現在日軍多了千餘人,那他們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了。
援軍終於到了,荒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懸著的心卻也更高了。他迎向了安培晉四,行過軍禮以後,湊近他說道:“閣下,淳爾一郎他們相當的頑強,就不要喊話了,直接進攻吧。”
安培帶來的一個大隊士兵,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臺灣人,荒村十分擔心,一旦給山上的淳爾一郎他們說話的機會,會動搖到軍心。
安培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筆挺的佐官級軍服,他的面容相當的英俊。而因為娶了一個臺灣老婆的原因,在和手下臺灣籍軍官交談的時候,他動輒以臺灣女婿自居,因此在臺灣官兵們心目中有著很好的人氣。他看了荒村一眼,目光從他臉上掃向狼藉的戰場,看見遍山野的皇軍士兵屍體,他的臉色變得肅穆起來。他對荒村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然後,他轉身朝一個正在指揮士兵們整隊報數的少佐喊道:“錢向君,請過來一下。”
錢向木一郎向一個大尉交代了兩句,然後走了過來,“啪”的立正,敬禮,恭聲說道:“閣下,請問有什麼吩咐?”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使得淳爾一郎他們叛亂,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這麼做。不管他們之前做了什麼,他們畢竟也是天皇陛下的子民,也是大日本帝國計程車兵,你去告訴淳爾一郎,這件事他肯定要給一個說法,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他肯認下罪責,其他人都會沒事。”
“哈伊,閣下,請放心吧,我會說服他們投降的。”
士兵們在那個大尉的指揮下,分兩排站在了兩邊,錢向木一郎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向了土坡,走向了郭戴他們。
待他走遠,安培轉身看著荒村說道:“荒村君,有一點請記住,從臺灣併入帝國版圖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已經不是單純的臺灣人了。他們首先是天皇陛下的子民——要想讓他們認可這一點,我們自己就必須首先在心中承認這一點,荒村君,明白了嗎?”
“閣下,您說得對,”荒村點頭稱是,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