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炮兵大隊讓出了自己的序列。一刻鐘以後,在大部隊透過以後,他們這才重新回到公路上,施施然朝草吞開了過去。
草屯鄉偏北的一片山林上,四團的兵們穿著插上樹枝的衣服,此時正趴在山坡上聽團座謝長安講著話。
謝長安將偵察排放出去足足半個小時以後,這才敢和兄弟們好好的聊聊。在張正勇的作戰計劃裡,一團的任務看似最簡單,但是,因為謝長安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人,所以,其難度成倍的增加了。
“今天師座給我們開會了,你們知道他最擔心什麼?他最擔心的就是我們這些臺灣兵有可能會給他丟臉。”
謝長安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一出口,四團的兵們就一片噓聲響起:師座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們學兵軍不是嚴格搞歧視的嗎?師座這就是歧視我們臺灣人哪!團座,你就任由師座這麼說啊……
臺灣兵們不知道謝長安就等著他們起鬨呢,此時逮到機會,立刻厲聲說道:“看看,看看你們的紀律。我平時講的那些軍紀,你們都忘爪哇國去啦?如果這個時候小鬼子殺過來,我們全都暴露了!你們還怪人家看不起我們,是我們自己個太不爭氣了!”
這一回他的語氣比上面那句還惡劣還傷人,不過臺灣兵們居然集體忍住沒有發出抗議。
謝長安滿意兄弟們的這個反應,他繼續說:“我當時就給師座拍胸脯保證了,我說,師座,別看不起人啊,我們臺灣兵絕對不會給你丟臉的!雖說我們中的不少人因為習慣了小日本的統治變得沒了脾氣,可這畢竟是極少數的一批人。我們肯來當兵的,那都是有志氣有勇氣的漢子。師座,您就下命令吧!
“師座聽見我這樣說,似乎還不相信,盯著我看了好久。我呢,目不轉睛的和他對著看,足足對看了五分鐘。然後,師座似乎相信了我,他說,很好,長安哪,那我就將最困難的任務交給你們了。我當時就拍胸脯說,師座,您就下命令吧,我們四團保證完成任務。師座當時嚴肅的看著我,說道——長安,這個任務真的很難啦,嗯,其中最大的難處就是你們要能夠做到在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的脫逃——兄弟們,師座居然這麼說,這不是明顯的看不起人嗎?逃跑如果也算是一個任務的話,那,那還有難度嗎?我當時就撂了挑子——師座,你這還不是看不起人嗎?讓我們臺灣團的人逃跑,這任務,我完成不了。
“你們猜師座怎麼回答我。他說就知道我完成不了,因為在這一次戰鬥中,最難的地方就在於第一梯次部隊的逃跑,因為,我們只有逃得真逃得狼狽,逃的時機把握得好,才有可能麻痺鬼子,才有可能為接下來的戰鬥找到機會……
“我說這任務也算不上難,不還是逃跑嗎?師座又說話了,他說逃跑也是門藝術,是有講究的,而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我們有人會一逃無影蹤。兄弟們,師座的擔心也是有原因的啊,好像我們中的不少人,家裡面都派人來要求回去的吧?都有誰,別怕丟人,舉起手來我看看——”
沒人舉手,謝長安這麼說,有人舉手才怪了。
謝長安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講話的人,他長這麼多,也很少有機會一氣講這麼多,不過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的和兄弟們講一講,然後居然就講了這麼多而且講得這麼好。
“當時我就說了,師座,您都聽誰說的?沒錯,確實有人家裡來人要求回去的,可是我們四團沒一個人願意走的啊。師座,您看好了啊,我們四團這一次不僅要出色的完成逃跑的任務,而且,只要是活著的,我們肯定一個不少——”說到這裡,謝長安特地抬頭看了看四周能夠看得見的戰士,然後高聲問道:“兄弟們,你們說,我們能不能做到——不用你們回答,給個眼神就行,小鬼子或許就在不遠處了。”
謝長安後面的話說得有點慢了,所以就出現了接下來的一幕,先是好多人中氣十足的喊“能——”,然後,似乎意識到這樣可能會招致鬼子的注意,不少人趕緊閉上了嘴巴,直接導致了這聲“能”變得極其短促而又更外有力。而明白這一聲奧妙的謝長安,則滿意的閉上了嘴巴。
松下聯隊很囂張啊,他們出了臺北根本就沒遇到一點點敵情,這直接在鬼子們心目中造成了這樣的想法:支那人怕了皇軍,看見威武的皇軍一出現就立刻夾起尾巴逃跑了。
於洪明趴在草叢中,他看著遠處的鬼子車隊轟轟烈烈的開過來,車頭的太陽旗在太陽的餘光裡隨風飄著,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的唇角翹起,朝後面的張民豎起了大拇指。
張民立刻也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