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怕是不願苟同吧”
她的意思,林浣聽得雲裡霧裡,納蘭鴻則被激得渾身一顫:“你是說,月氏國竟然派了軍隊過來,妄想圍攻兆京城?”
“二王子猜對了一部分。”慕容姝的口吻,倒像是在安慰一個頑皮的小孩:“應該是西域聯軍已經攻入了流芳境內”
“不可能”納蘭鴻心道,流芳邊境之所以除了北遼時時騷擾之外,並無旁國敢與進犯,一方面,與本國的國力雄厚有關,另一方面,西域眾國向來一盤散沙,各顧各的,怎麼突然聯合起來。
他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忽略了賀蘭天佑的死一旦流傳出去,在流芳國內,乃至整個周邊列國,會引起什麼樣的反響。
況且,發生在畫江重鎮的事,後來發展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可以說,西域聯合進攻的局面,並非蓄謀已久的合作,而是畫江城督守丁恪將邊門大開,放他們進來的。
不過片刻的驚惶之後,納蘭鴻就恢復了平靜:“西域列國兵卒鮮有演習,只怕是就算圍了兆京,也不過是白費心機而已”
說完,也不顧林浣與慕容姝在場,兀自縱聲大笑起來。
“你笑得未免太早了些吧”
林浣看得清楚,這回出現在門口的,是久未露面的司徒淳。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臉稚氣的茵子,哦,不,是賀蘭天佑的女兒,璟陵公主。
“我流芳國,素來女兒為王,豈能容你一個西域蠻子輕易篡了去”人雖小,口氣卻絲毫不輸任何人,如今的璟陵公主,頗有些鳥瞰天下的王者風範。
不僅是林浣這麼想,連一旁的慕容姝見了,也禁不住暗自頜首。
“就憑你?”納蘭鴻冷下臉嗤笑道。
“如果不介意,加上我如何?”一直靜立一旁的司徒淳微微一笑,語氣溫婉道。
“你?好啊,你竟也敢造反了”大約是被幾人走馬觀花似的問答氣昏了,納蘭鴻竟然忘了,司徒淳本就是北遼人,而他留在流芳王宮的事情,本就十分的蹊蹺。
明明知他有所誤會,卻無一人好心上前解釋,唯有林浣若有所思的溜出一句:“原來北遼也參戰了”
此話一出,當場驚得納蘭鴻踉蹌後退半步:“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北遼一直覬覦流芳肥沃的土地和漫長的文化,在兩國邊境常年駐有遊牧軍隊,時時騷擾不斷,可他又怎會在流芳危機之時容許西域眾國與自己共同分享囊中探物般的戰果?
“來人吶”
就在眾人都陷入沉思的片刻,納蘭鴻忽然回過神來,突地跳出三尺來遠的距離,中氣十足的大叫一聲。
“你不用喊了”
隨著一個低沉幽冷的聲音響起,林浣終於看到了那個極其熟悉的身影,他在門外不知什麼時候降臨的霧色中變得虛無縹緲,如同聲音一樣叫人難以琢磨。
“納蘭子修”他的出現,終於成功的激起了納蘭鴻的全部敵意:“原來,你們早就算計好了”
他伸出手來,指點著眼前的眾人,臨到林浣身上時,只不過輕輕的一掠就揮過去了。
果然,他果然只是把自己當做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已。
林浣想著,心頭竟然輕鬆了許多,看向納蘭子修的目光,也透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堅定。
“還得感謝二哥的心腹甑姑娘——”
納蘭子修話音未落,從他身後鑽出一個俏麗的女子來。
林浣定睛看去,卻是丁雪嬌丁大小姐。
單從她一把抓過綁得跟個粽子似的甑兮這一點來看,她昔日的斷腕之痛早已恢復如初,而此時,那股壓抑已久的惡氣,想來也算是報了。
眼看定數如此,納蘭鴻哪裡能夠接受這樣處心積慮幾年來的結局,正欲擄了距離自己最近林浣做人質,用以要挾眾人,卻聽見甑兮一聲嬌呼。
“二王子,不要”
眾人循聲看去時,卻發現她的雙眼早已哭得通紅。
“二哥,你還是隨我回月氏吧父王那裡,只要說幾句好話,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畢竟,你是他的親生兒子”
納蘭子修的勸說並沒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你說什麼?”納蘭鴻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色向前一步,納蘭子修繼續勸說:“其實,你一直誤會了父王,也誤會了我和大哥,事實上,我才是那個撿來的王子,如不是如此,我又怎會整日沉溺器樂,不思上進,你……”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