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若不是長歌看見他沒多久好活了一時心軟,乾脆不如告訴他女兒死掉算了。
蕭玦緊緊牽著秦長歌的手不讓她下拜,秦長歌只好將明宗華扶起來,還沒來得及喚上一聲,蕭玦已經拉著她轉身,今日難得有機會把秦長歌軟玉溫香抱滿懷,那是一定要抱個夠的。
手指在秦長歌掌心慢慢的蹭啊蹭,在她腰邊慢慢的蹭啊蹭,蕭玦笑容可掬並心不在焉的殷殷垂詢受寵若驚的明宗華,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胡說了什麼,只覺得,長歌的手好滑,長歌的腰好細,長歌的身子……唔,想起那一點殷紅……雪地梅花啊……
秦長歌擺出一臉僵硬的笑,儀態萬方的端坐君王側,手指伸到身後,惡狠狠的掐住了蕭玦的後背——掐死你這逮住機會狂吃豆腐的混蛋!
兩人表現儀態雍容,背後指來掌往,文昌那個角度看得清楚,只是抿嘴微笑。
蕭玦問了幾句,末了笑道:“起來吧,朕即將納明霜為妃,從此後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束。”
明宗華狂喜事態,霍然抬頭。
正面相對,秦長歌一眼看見他頷下的一個黑痣。
目光一閃,秦長歌突然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的了。
當年,雲州戰役,那時自己還沒正面出現在蕭玦身側,凰盟卻已建立,當時蕭玦屢立戰功,很被同僚嫉妒,有人密謀暗害他,這資訊卻被凰盟屬下截獲,當時自己長夜驅馳前去報信,胯下馬卻一時沒來得及換良駒,在雲州清風鎮累斃,那時夜深買不到馬,自己便去了當地一家大戶偷馬,誰料偷馬時,被個小姑娘看見,那孩子卻沒有叫喊,看她一臉疲憊風塵,還去廚房拿了些糕點送了過來,自己當時順手從懷裡取出一串九玲瓏送給了她。
那晚後來自己騎馬闖門而出,身後那戶人家被驚動,燃起火把來追偷馬賊,火光裡她揚鞭連連,將那些家丁打得四處逃竄,她大笑回首,看見追出來的中年家主頷下一顆鮮活的碩大黑痣,看見小小女娃抓著那個九玲瓏怔怔看她,火光裡容顏秀麗。
原來,那就是明霜。
原來世事輪迴,流傳成環,每一個緣結打下,都是為了多年後再解開。
當初自己疑惑過明霜一個小小宮女,怎麼能贈九玲瓏幫助錦雲逃脫厄運,卻原來那九玲瓏本就是她自己送的。
秦長歌怔怔看著明宗華,忽然覺得天意森涼,心生寒慄。
明宗華此時卻在欣喜如狂,多年美夢終於成真,不枉了自己傾家蕩產將女兒送進宮,可憐自己挪借銀子趕進京來,身上盤纏都已剩下不多,也就外袍勉強像個樣子,內衣都縫縫補補,也沒錢置換,唉,女婿劉良家也是去職小官宦,不然……哦,不對,良兒如今,算不得女婿了。
他滿面光彩的悄悄看著蕭玦——那才是自己的女婿呢,帝王啊,西梁大帝啊,明霜真爭氣……稍候還是把良兒打發回去罷!
秦長歌注視著他的眼神,目光閃過一絲嫌惡,蕭玦卻只顧沉浸在“今日便宜佔得好足”的無限愉悅中,心滿意足的在秦長歌再一次狠掐之下收手,對著明宗華淡淡關切幾句,拽了秦長歌就走。
明宗華恭謹的退到一邊,一句也不敢挽留,倒是秦長歌路過他身側,突然問了句:“爹,雲州現在,還是老樣子麼?”
“回娘娘,”明宗華進入角色很快,一躬身就稱呼上了,“雲州這些年越發繁榮,這都是陛下英明愛民,雲州黎庶有幸沐浴德輝之故。”
“哦,”秦長歌漫不經心道:“多年沒回去了,現在記得的,也就長鼎關了,印象中那城牆是當年睿懿皇后在雲州戰役後監造的,糯米汁和粘土石灰澆合夯打,正門箭樓閘樓都極雄偉,僅雉堞就有近五千個,是邊境一線數得著的堅固城牆呢。”
“……是,是,”明宗華諾諾連聲,不住贊同,不知怎的,神情卻有些異常。
秦長歌目光一轉,微微詫異的看著明宗華,“爹,怎麼,我說得不對麼?”心裡有點擔心,自己本來是突然想起,雲州作為邊境一線城池,位於原先的魏梁邊境確商山脈尾端,軍事位置極其險要,如果魏燕聯軍不走杜城,如果確商山脈有西梁不知道的小道可以直穿,那麼最先對上聯軍的,很有可能便是雲州,所以才有此一問。
別是明霜官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長鼎關都沒去過?那可就穿幫了。
明宗華卻只是抹汗,連連道:“不,沒什麼,長鼎關氣象雄偉……那個雄偉……”
“什麼氣象雄偉!都拿去給刺史大人造房子了!”
少年的一句話石破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