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06號歌曲的前奏已經響起,悠揚的帶有戲曲風的音符飄蕩而起,眾製作人的眉毛都不由得挑了起來。
“朱門半掩誰家庭院,我騎白馬路過門前,只聞見,一曲琵琶點破豔陽天。
待字閨中誰家小姐,琴聲幽幽撥我心絃,盼相見,日日在她門前放紙鳶。
不過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見,誰知踏破所有鐵鞋,只在一瞬間,註定淪陷你眉間。
佳人少年,前世種下的糾結,姻緣紅線,邀你人世共並肩……”
魏晨的一首《少年遊》在前世眾多華風歌曲之中只能算是小字號,可在今生這個還沒有華風歌曲概念的年代,卻好像在人群裡丟了一顆炸彈般,炸的眾人都有點懵。
尤其是那一句“佳人少年,前世種下的糾結,姻緣紅線,邀你人世共並肩”,融合了戲曲的唱腔唸白,這種將流行和古典摻在一起的手法在今生還不曾有人用過,驚訝的感覺不亞於中世紀的人第一次發現地球原來是圓的。
“歌還能這麼寫?”汪鑫塵問張雪原。
張雪原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手卻在微微顫抖。
這首歌簡直就像是寫到了張雪原的心裡。
他這些年雖然風光,可內心裡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身為圈內公認的金牌製作人,張雪原捧紅了很多歌手,創造了很多佳績,可他卻不滿意。
他心中有很多的音樂理念,其中一條就是把華國數千年的文化融入音樂之中,創造出一種更有生命力更有感染力的歌曲風格。他這些年不斷的嘗試,不斷的試驗,不斷的用各種方法來驗證,卻遲遲找不到一個正確的開啟方式。
於是他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惶恐,越來越抑鬱,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甚至有一種想要退出音樂圈的衝動。
直到今天聽到這首《少年遊》,張雪原恍然大悟。
這就是我要的曲風,這就是我要的音樂!
不僅僅是張雪原,其他製作人也都保持著古怪的沉默,只有他們眼神中的灼熱出賣了他們內心的狂喜。
《少年遊》之後有短暫的安靜,然後是第二首歌。
“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餘手中線,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不了結。
……
半城煙沙,兵臨池下,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
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髮送走黑髮。
半城煙沙,隨風而下,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只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
……
半城煙沙,血淚落下,殘騎裂甲,鋪紅天涯。
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這是許嵩的《半城煙沙》。
雖然前世的許嵩在2011年就簽約了海蝶音樂還出了好幾張專輯,可直到周霖穿越的時候,許嵩在某些人心目中依然屬於“非主流”的網路歌手。
周霖很喜歡許嵩,不僅僅因為他今生也選擇了跟許嵩一樣的從網路出道的模式,更因為許嵩多年來一直走在宣揚華風的路上,堅定不移。
許嵩的才華或許不如周杰倫那麼直白張揚,卻自有一種獨特的風味,是華風歌曲發展路程中不得不說的一個人。
兩首歌之後,製作人們的眉眼都精彩起來。他們已經大概聽明白了華風歌曲是個什麼意思,都有些躍躍欲試。
這時候,第三首歌登場了。
“山嵐像茶杯上的雲煙,顏色越來越淺。
我越走越遠,有好多的話想當著你的面,再說一遍。
你身後窗外那片梯田,像一段段從前。
你站在茶園,抬頭望著天,想象我已在山的那一邊。
我想再喝一碗你熬的茶湯,暖身後輕輕揮別在渡江。
渡江到那遙遠的寒冷北方,你就怕我的手會凍僵。
我一定回來喝你熬的茶湯,這次記得多放一些老薑。
我寄給你的信還在路途上,何時才到你的地方。
……
這天地間有沒有一種藥方,讓思念永遠不會涼。
我始終惦記著你熬的茶湯,你說你多放一些老薑。
你收到信後一直擱在桌上,不知要寄還那地方。”
這首《茶湯》最早是由二人組合明萌派於2004年的專輯中演唱,後來又有邰正宵和鬱可唯的版本。
周霖最喜歡的還是明萌派的版本,“阿萌”遊蕙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