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董璃都會細心的給任姜氏佈菜,今日這般的反常,倒讓任姜氏疑惑了,再見她一直低著頭,還以為她上午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呢。不由細聲問道:“璃兒,可是今日上午在外面聽了什麼閒話?”
董璃聞聲,茫然的抬起了頭,“沒有啊,媳婦兒今日上午都是在織雲坊的,怎會聽到什麼閒話呢。婆母怎會這樣問呢?難道外界真有什麼事情?媳婦兒最近倒是沒怎麼注意。”
任姜氏疑惑的又瞅了她幾眼,見她似乎也不是受了什麼委屈的樣子,“倒也不是,只是今日見你一直低著頭,便以為是受了委屈。若是沒有,自然是最好的。”
不想異常,偏偏還是異常了。
董璃心裡有些懊惱,自己還是不夠穩重,對事情的處理也還欠些火候。這不,自以為是什麼都沒變,在別人眼裡卻是錯漏百出。
一邊笑著解釋,一邊夾了塊魚,細心的剃掉骨頭,而後放在了任姜氏的碗中,笑道:“媳婦兒只是在想織雲坊的事情,一時有些失神,婆母就不要多想了。就算外界真有些閒言碎語,媳婦兒也不會為那些事情置氣的,婆母在家也要注意身體才是,不好聽的不聽就罷了。”
原來是為鋪子的事情,這個任姜氏倒是插不上話了,只得囑咐董璃慢慢來,事情是急不來的。
飯後,董璃見今日日頭不錯,便攙著任姜氏在院子裡走了走,婆媳二人自是有不少貼心話要說,身旁的丫鬟也都是識趣的遠遠跟著,並沒有緊跟著二人。
任姜氏在橋上停了下來,一手扶著橋欄杆,一手無意識的撫摸著欄杆上的石雕,眼睛也無意識的看著遠方,似乎在想些什麼。
董璃緊咬下唇,她知道這個世間能讓任姜氏如此失神的,除了對於任姜氏來說,生死不明的任海,還會有誰呢?只是她不能說,心中便是糾結一片。
當然,雖然不能說實話,但是讓任姜氏這麼一直呆下去,也是不好的。董璃便上前,扶著任姜氏的胳膊,道:“婆母,你看,這春天到了,萬物可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任姜氏不知董璃這話是何意,但在短暫的看了一圈院子裡的景象以後,還是點頭道:“倒也是如此。”
董璃笑道:“人都說草木無情,可是春天一旦到了,草木都是盡皆發芽生長,抓緊這有利的時刻,抒發自己勃勃的生命力,世間便也因此而多彩多姿。夫君失去音訊已經兩月有餘,但不代表夫君現在不是安好的,若是婆母因為憂心而傷了身體,夫君一旦回來,又是怎樣的後悔懊喪?媳婦兒懇請婆母看在夫君一片孝心的面子上,往後切勿再憂心了。”
任姜氏嘆了口氣,拍了拍董璃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任海如今下落不明,我這當孃的又沒有絲毫的法子,你讓我如何不憂心?只是你說的也有道理,日後我儘量改吧。”
說著,任姜氏又對董璃笑了笑,表示自己以後會盡量保持好心情的。
第二卷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周家人倒也是實在,雖然任海一直沒有跟他們講明身份,只是借了自己大舅子的名字,假謅說自己叫做董宣,其他的情況都沒說。周老爺子一生識人無數,也沒有勉強他,講不講都隨他的意。
周家雖然簡樸了些,但那也只是相對而言,一應的丫鬟婆子都是眾多的。平常專門負責伺候任海的丫鬟就有兩個。
周淑玉年方十七,自是到了芳心初綻的時節。平日裡也是鮮少出府,所以認識的男子並不多,本來就是準備跟大多數姑娘一樣,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遇到任海之後,周淑玉偶爾會去看望一下,慢慢的似乎心中就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只是從小讀書受禮,知道什麼事情是自己該做,什麼事情是自己不該做的,一些於禮不合的想法自然就得拋到腦後去了。
這日晌午,周淑玉又拿著一本冊子,準備跟任海討教一二。自然周老爺子學識淵博,鮮少學問是他沒怎麼接觸過的,若是周淑玉有心想讀書的話,問她爹爹就可以了,而將冊子帶到客房,不過是藉著一個名頭來看任海罷了。
周淑玉在廊上的時候,恰好看到有丫鬟端著藥碗,聯想到府裡現在就任海一個病人,便道:“這藥可是給董公子的?”
丫鬟跟她屈膝行了禮,回道:“回小姐的話,是給董公子的。”
周淑玉一喜,剛想自己端過去,但又想到她畢竟是周子永的女兒,爹爹以前是位高權重,雖然現在是告老還了鄉,但威望還是在的,自己身為他的女兒,還是該清楚明白一些事理,便嘆了口氣,打消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