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季薇才從顧莫謙身上仰起頭。
“莫謙，我想去看看『奶』『奶』。”半晌，季薇聲音嘶啞的說。
女人眼睛紅得像個兔子，雖然心疼，但他也知道，季老夫人在季薇心中的位置，剛才發生的那些事，季老夫人心裡的難過一定不比季薇少。
“好，我們一起過去。”顧莫謙柔聲的回答。
兩個人來到翠雅居的時候，阿秀正守在老夫人的房間門口，房門是關著的。
“『奶』『奶』她怎麼樣了？”季薇擔憂的問。
阿秀憂慮的看著門：“老夫人一回來就說想休息了，連晚飯都沒吃。雲香夫人的事……是真的傷了老夫人的心。”
“我來試試吧。”季薇嘗試著敲門：“『奶』『奶』，我是小薇，我可以進來嗎？”
門內是一片寂靜。
“『奶』『奶』，我想跟你說會兒話，可以嗎？”季薇又問。
她靜靜等待在門口，沒有著急催促，好一會兒，終於傳來季老夫人的聲音：“進來吧。”
季薇面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她對阿秀說：“阿秀，你先去準備點吃的，待會兒送上來。”
阿秀連忙點頭應下。
季薇轉頭看了顧莫謙一眼，他無聲點頭，眼神充滿了鼓勵。
季薇推開門走進房間。
季老夫人坐在床頭，身體在昏黃的燈光下越發佝僂了些，她一手拿著相簿，另一隻手拿著帕子輕輕的擦著相片上無形的灰塵，神情專注而認真，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季薇走進來了。
季薇越走得近，就越無法忍住鼻子裡的酸意，看到『奶』『奶』滿頭的銀絲時，她強忍住沒有掉下淚。
她在『奶』『奶』身旁坐下來，湊過去同她一起看著相簿上的照片：“『奶』『奶』，這些是爸爸小時候拍的照片吧？”
季薇看到因為年代久遠而泛黃的照片上，有年輕時候的爺爺『奶』『奶』，爸爸、季雲香。
季雲禮和季雲香的照片很多，從還是嬰兒的時候，到長成二十幾歲帥氣的小夥子和漂亮的姑娘。
“『奶』『奶』，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過，可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了。”季薇忍耐著哽咽開口道。
“我都明白……”
季老夫人蒼老的手顫抖的拂過年輕時季雲香的臉龐：“雲香這孩子以前還是不錯的，要不是當初我硬要撮合她跟那個有家暴傾向的男人，她也不會離婚被趕出門。回來後她就開始自暴自棄了，唯一的念想就放在珊珊身上，可珊珊這孩子，偏偏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季薇聽著『奶』『奶』說話，咬著唇沉默。
季珊珊掉進海里的事，她已經讓人封鎖訊息，『奶』『奶』暫時是不會知道的，否則雙重的打擊下，她不知道『奶』『奶』還能不能承受。
“丫頭啊，是雲香對不起你，她是我的女兒，都怪『奶』『奶』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讓她做了那麼多錯事！”
季薇搖頭，喉間哽咽，好半天才開口道：“『奶』『奶』，別難過了。您還有爸爸，還有我，我會承歡膝下，每天都讓您開開心心的。”
她抱著『奶』『奶』的肩膀，眼淚還是控制不住掉下來：“對了，我還沒告訴您呢，我跟莫謙領證了，他現在就是您名正言順的孫女婿，您以前說最喜歡莫謙的言談舉止。以後啊，我就讓他常常來看您，陪您說話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