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季薇照常來到醫院。當她推開病房的門，意外的看到了趙晚晴。
趙晚晴穿著職業套裙，站在顧知洲的病床前，低頭念著小本子上記錄的內容。
從顧知洲出事一直陷入昏睡開始，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望他，並給他彙報顧氏在英國分公司的經營狀況，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察覺到有道身影朝自己走近，趙晚晴豁然轉頭。
看到是季薇，她微微一笑，隨手合上了小本子，朝她揚揚眉道：“跟顧總的地中海浪漫之旅，這麼快就結束了？”
“知道爸有可能會醒，我們就趕回來了。”季薇解釋。
“嗯，我也剛出差回來，既然大家都在倫敦，以後約個飯也方便很多。”
趙晚晴邊說，邊走到沙發前，將小本子放回挎包裡，然後拿過自己的駝色羊絨外套穿上。
“要走了？”季薇見狀，忍不住問。
關於趙婉芳的事情，她其實很想向趙晚晴求證一下。
“公司還有事，我得先回去。這些天你照顧顧董，辛苦了。”
季薇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口。
趙晚晴朝她點頭示意，踩著高跟鞋往病房外走，沒走兩步似想起了什麼，她忽然回頭，手指習慣性的將一側捲髮捋了捋。
“對了，我媽跟我說，她昨天來醫院見過你。還說你跟小姨長得很像，同樣的漂亮有氣質。”
季薇一愣，鼻頭莫名有點酸澀：“抱歉，昨天姨媽跟顧莫謙的母親發生衝突時，我沒及時阻止……她的身體還好嗎？”
想起趙婉芳被護士領著走的情形，她心裡劃過一抹擔憂。
“我媽身體一直不怎麼好，老毛病了。”
趙晚晴掩藏起眼中的凌然神色，扯了扯唇道：“你也不用覺得抱歉，那種事我早習慣了。”
季薇有些觸動。
想起顧莫謙昨晚說的那番話，她心道，這些年南慧茹應該也沒少為難她們母女倆吧？
“其實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她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趙晚晴，“既然知道莫謙的母親處處針對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顧氏？”
趙晚晴抿了抿唇，她轉頭看了眼病床上依然閉著眼的顧知洲，語調有些輕遠：“算是報恩吧。”
報恩？
季薇對這個回答感到訝然。
“顧董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在我媽最無助的時候幫了她一把，如果沒有這個人，我估計當時已胎死腹中，而我媽很可能也獨自活不下去。”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過往，趙晚晴的面上浮起一抹傷痛之色。
季薇怔怔看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所以，她們母女完全是為了感激救命恩人，才一直留下來的？原來並不像南慧茹猜測的那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病房裡安靜了好一會兒，還是趙晚晴率先開口：“你既然來了英國，抽空可以去看看我媽，她應該能告訴更多關於你母親的事。”
此時的趙晚晴臉上又恢復了知性女性的自信從容，彷彿剛才的傷懷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