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姨母關照,自然富貴無雙,我就不能跟六姐姐比了,不出幾年,怕就泯然眾人,便是姐姐也想不起我了。”
華煙沒聽出她意有所指,反而得意笑道:“你也不用自卑,我不會忘了你的,咱們雖然一向不好,但總還是姐妹,日後有什麼難處,你儘管來尋我便是。”搶回了莊錚好歹也要表現得大方一點不是。
“……”
華灼對這位堂姐是徹底無語了,沒城府也就罷了,連話外之音都聽不出來,真要入了宮,只怕下場不見得會比珏姑姑好到哪裡去。
罷了,言盡於此,她盡到了做妹妹的的本分,華煙聽不出來她也沒辦法,再多說下去,就要引火燒身了,她可不想真的給華煙做墊腳石。
又過了兩日,七巧特地跑了一趟榮昌堂,送來了程夫人的請帖,華灼收了下來,又問了問近日有沒有再收到什麼特別的禮,七巧只說沒有,看來自己沒給金石堂迴音,金石堂也就按兵不動了。
這正中華灼下懷,現在她委實沒工夫搭理金石堂,倒是華宜人跑了兩趟金石堂,有了一點收穫。
據說,沒人見過金石堂的東家,一向只有掌櫃出面,這些年老掌櫃年紀大了,基本上把金石堂的事情都交給手下三個徒弟管理,其中一個就是華灼曾經見過的那位二掌櫃金勝,關鍵的一點是,華宜人打聽到那位老掌櫃已經年近九十,按年紀來說,他很有可能就是榮安堂曾老太爺親手安排下來的人,所以金石堂的試探,很大可能是出自忠心,並非別有意圖。
不過,那位老掌櫃也還真夠長壽的,人生七十古來稀,他能活到九十,堪稱老壽星了。
“我覺得金石堂那邊你最好還是過去一趟,老人家守著這份日進斗金的產業不容易,趁著人還在,忠心還有幾分,把金石堂收回來,那榮安堂便又壯大了一分,若老人家一蹬腿,接手的人還有沒有這份忠心就未可知了。”華宜人勸道,倒是沒忘記她幕僚的身份。
華灼琢磨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道:“你說得在理,九十歲的老人家,說沒就會沒了,不能等,不過這件事我不敢輕易做主,還得跟我爹爹商量,這些事兒不能在信中說,眼下老祖宗也不會放我回淮南府,宜人姐姐,只能請你走一趟了。”
老祖宗既然要拿她當華煙的墊腳石,就一定不會放她離開京中,她可以偷偷溜出榮昌堂,但是卻絕對不能偷偷出京,華宜人就不一樣了,老祖宗根本就不在意她,鎮宅雖是藉口,但到底老祖宗還是信風水的,否則就不會拿華宜人當鎮宅物了,事情未成,老祖宗恐怕是不待見她的,巴不得她趕緊走呢。
“也好,去淮南府,我也能跟爹爹和兄長團聚,只是你就這麼放心讓我走了?”
華宜人似笑非笑。
她可不只是幕僚,另一個身份是人質呢,華灼放她走,就等於放棄了對她一家子的控制。
華灼望著她,笑而不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了,華宜人又能跑到哪兒去,不說劉道安父子已經掌握在父親的手上,就是十五姑太太也不會輕饒了她。
當天華宜人就搬出了榮昌堂,向老祖宗辭行的時候,老祖宗甚至連多餘的也沒說,只賞了一她袋銀錁子做盤纏,倒是對華灼說了幾句“體貼話”。
“難為你頭一回不在父母身邊過年,讓宜人丫頭替你回去盡個孝也是應當,你就安心在我這住著,在我心裡,你便與煙兒一樣,都是我的心頭肉,她有的你都有,一會兒就去你大伯母那裡領新衣,早幾日我便吩咐人做好了,再有一匣子首飾,程夫人瞧得起你,巴巴地送了請帖來,你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別再像前幾日那樣素淨,外人見了還道老祖宗我虧待了你呢。”
顯然,跟著華煙出去幾次,華灼都表現得不甚出彩,讓老祖宗有些不滿了。
華灼只唯唯應著,送走了華宜人,便到惠氏那裡去領新衣和首飾,衣服不少,裝了整整兩箱子,抬回來一瞅,不由得失笑,這些衣裳不是顏色老氣,就是大小不合身,可見惠氏跟老祖宗真不是一條心,怕她奪了華煙的光彩,送來的怕都是別人挑剩下的衣裳,至那匣子首飾,倒是裝得慢慢的,可惜耳墜、鐲子一件皆無不說,剩下的盡是些普通的珠花、絹花等,只怕像錦繡這樣有體面的大丫環,也是不屑戴的。
“怎麼能這樣,太欺負人了……”八秀把這些衣裳、首飾一通整理,最後只能勉強撿出兩套是華灼能穿的新衣,至於那些珠花、絹花,一件也不能用,華灼好歹也是榮安堂的嫡出小姐,戴這些東西也太掉價了,還不如什麼都不戴呢。
小丫頭氣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