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家驚豔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就再也不敢抬頭,九爺那眼神太凌厲,警告的意味太強烈,彷彿他們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於是,眾下人戰戰兢兢的垂首,無比悲催的在思考他們到底是幹了什麼啊?
青龍衛早在車門開啟時,就集體作默哀狀,他們沒看,他們沒看。
紀蘭良可不受九爺的威脅,不止是看了,還看的目不轉睛,眼底歡喜的都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在九爺殺人的瞪視下,哈哈一笑,“好、好,女大十八變,幾年不見,青兒出落的如此標緻,為父都要認不出來了,呵呵!”
一聲為父紀蘭良說的自然親密,沒有半點生硬,穆青的那點不自在也頓時煙消雲散,心底如暖流劃過,滿滿的都是感動,“青兒拜見義父。”
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紀蘭良眼底微微溼潤,心滿意足的受了,想要上前扶起,卻被小氣的九爺搶了先,“太儒,青青一路勞累,是不是應該先進府梳洗休息一番,再、敘、話比較妥當?”
九爺酸酸的磨牙提醒,紀蘭良也從看到穆青女子裝束的震撼中回神,知道那臭小子又泛酸了,神情很得意,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這可是他的女兒,看他還能嘚瑟多久?“呵呵,看為父一時高興倒是忘了,走,青兒,為父帶你回家,咱們回家再說。”
穆青乖巧的嗯了一聲,端著女子賢淑的步態,一步一生蓮,長長的下襬旖旎的掃過清潔的地面,離去的背影出塵脫俗的如一個不可觸碰的夢。
楞楞的傻了半響的下人們等到紀清宜重重的一聲咳嗽才反應過來,嗷嗷……還有大少爺呢,於是,卸車的卸車,拿行李的拿行李,開始各種忙碌,忙碌完了,又開始迷惑不解,不是說大少爺去接回小姐的嗎?那為什麼只有少爺一個人像是顛簸的要散架的風塵僕僕形象,而小姐卻美好純淨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蓮呢?
是的,白蓮,剛剛那驚鴻一瞥,雖然蒙著面紗,他們依舊被震撼的差點靈魂出竅,那種美不是來自外表,而是通身的氣質風姿,飄逸出塵,典雅脫俗,最是露出的那一雙美目,澄澈的如一汪湖水,誘惑著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跳進去,哎呀……難怪他們不近女色的九爺都動了凡心呢!
紀清宜也從古板嚴肅,恪守理教的神壇上走下,動了凡心,卻不是兒女情長的凡心,而是想要仰天長嚎的煩心,啊啊啊!勞累了一路的人是他啊!怎麼被涼在後面沒人理會,被忽視了個徹底,還有天理麼?悲憤的踹了車子幾腳,引得青龍衛們瞠目結舌了,這清宜公子怎麼了?會,……會做出這麼粗魯的動作?哎吆喂,莫不是也吃醋了?
畢竟親爹有了女兒就忘了兒子,唉!一把辛酸淚啊!
同樣被無視的青龍衛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而被同情的紀清宜則淒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換衣服去了,屋裡屋外陌生的像是進了別人的家,他忽然覺得自己才是個外人的悲催,鬱悶著臉回到前廳,三人果然沒一個想到他,也沒一個人等他,都已經開始親親密密的吃晚膳,他已經被刺激的徹底無語,可柔軟的一聲,“哥,一路辛苦了,謝謝你。”頓時,那些什麼怨念都煙消雲散,對著對面那雙澄澈如湖的眸子,怔了一下,然後臉熱了幾分,倒是不自在了,無意識的就說了一句,“沒事,不辛苦,都是為兄應該做的。”
說完裡,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心底又不由的懊惱,他剛剛那些悲憤都去哪兒了?怎麼還沒來得及找機會發洩,就被她一句話輕輕鬆鬆的給抹去了?他不甘,卻又在那一聲哥的稱呼裡,無力抗拒,接下來,人家的一個動作,更是讓他把之前所受的一切委曲都給融化了。
“哥,你嚐嚐這個鴿子湯,放了參片,補益氣血,你奔波了這麼多天,多喝一些暖暖身子。”穆青對人家是感到十分抱歉的,辛苦了人家一趟不說,九爺還不給她當面道謝的機會,看著他眉眼之間掩飾不住的疲憊之態,她心裡一軟,那嗓音便也軟軟的,帶著溫情和關切,親手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紀清宜又是一怔,怔完了,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的無措,然後便是花開般的欣慰和歡喜,一路所受的那些顛簸之苦都彷彿被溫泉水洗過,熨帖而溫暖,俊朗的臉上是隱忍的激動,卻有些不自在的說不出更好聽的話來,只是答應了幾聲,便埋頭喝湯,掩飾那股子難為情。
紀蘭良眼底又再次微微溼潤,左邊兒子,右邊女兒,忽然覺得這才是一個家的樣子。
“義父,您也喝。”穆青又盛了一碗,放在了紀蘭良的面前,這房間裡除了他們幾人,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都被九爺以不想被打擾為藉口給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