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臉龐,分外俊秀柔美,如一隻風中精靈,卻又帶著一股子恬靜,這人卻是小九。
此時,他一手拿著搗藥的小杵,視線越過院中高大的榆樹,看向廣闊的長空。眼睛是明亮的,眼神卻幽幽的,帶著惆悵,思念,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離夏妤失蹤已經快一年了,一年時間,在眾人眼裡卻彷彿一百年那麼漫長。期間,家裡多少有些不同。少了夏妤,家裡變得冷清異常,大家彷彿一下子失去生氣,個個沉默寡言,連呼吸的空氣都沉悶壓抑得讓人想逃。
容剪秋首先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又因觸景傷情,心裡忿忿,於大半年前離家出走了。說是去找夏妤,只每月差人送信回來,一來報平安,二來互通訊息,看看夏妤回家沒有。
蕭鴻彥大抵也是這種心思,又因為練武有所小成,老想著遊歷江湖,一展拳腳,在容剪秋走後不久,在夏衍幫他選了一把兵器後,仗劍天涯去了,迄今,也捎了兩封信回來。按他的說法,天下之大,夏妤一定在哪個兒山旮旯裡躲著,她那人最壞了,待他把她揪出來再押回家,讓大夥兒出口子惡氣。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夏妤一回家,他們兩人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於是,家裡便剩下容熙,夏衍,了塵,以及小九自己,對了,後廂房裡還躺著一個,卻人事不知。小九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從大家的言行神色,也隱約知道這個人對夏妤而言,或許是不同的,甚至是他和小彥無法相比的。但他只求留在夏妤身邊,這些個爭寵心思是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個人對夏妤如此重要,他更應該盡心照料,這樣夏妤回來,一定會很欣慰的吧!
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被容熙他們帶回來的原初白,他驚詫於世間竟有如此美貌之人,雖然容熙已是一等一的漂亮,但這人不染塵埃的謫仙之氣,更讓人覺得不屬凡間。
他這樣美麗,卻也這樣沒有生氣,靜靜地躺著,沒有呼吸和心跳,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但了塵說原初白還能活,小九就當他是活人照料著,像朋友,像親人,絲毫不敢懈怠。他很肯定,夏妤回來後,這個人定和他們處在同樣的位置,甚至更高,只因這如仙的美人,有這樣的資本。
另外,近半年,家裡又來了兩個新人。一個面容英俊,性格溫雅的青年男子,自稱是夏妤舊友,名慕安。他似乎找了他們很久,在看到了塵的時候,眼裡閃過難得的激動,不過這激動的情緒卻是為了夏妤。因為在得知她失蹤後,慕安顯出一種不亞於他們的悲傷失望。他本在朝為官,年紀輕輕,本是事業如日沖天的年紀,卻辭了官,四處遊歷。如今渴望有個落腳之地,便向容熙請求,給個餬口的差事。
他言之懇切,又這樣謙卑有禮,讓人不好拒絕,但容熙和夏衍卻紛紛黑了臉色。作為一個男人,對自己心愛女人的仰慕者,總是異常敏感,慕安留下,無非是為夏妤。這一點,眾人心知肚明。
聽說慕安於夏妤有過救命之恩,他們倒不好趕人,加上慕安態度堅決,幾乎好的沒脾氣,磨了半月,容熙為替夏妤還這個情,便默許了,給了他個管賬的差事。一來想夏妤總不會把什麼人都往屋裡收,二來自己是個掌家人,也不想顯得沒風度。
夏衍仍有些不滿,所以見慕安總是面無表情,了塵自是不會說什麼。
另一個便是當今皇帝的第三子,安陽王,軒轅俊玉。幾乎慕安在詠夏樓一落腳,軒轅俊玉的心腹便前來拜訪。他本人在京城,炎帝近來身體抱恙,故而把兒女都留在身邊。軒轅俊玉無法前往,於是便暗中派人尾隨慕安,自己則坐等訊息,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他人仍在京城,期間抽空來了兩次,見夏妤不在,滿心失望,因怕皇帝發現,討個禁足,故而又匆匆返京。只遣阿飛在此留守,隨時傳遞訊息。
軒轅俊玉在此期間,態度相當蠻橫,甚至對容熙,對夏衍都是一臉囂張與不屑。因此,很不招家裡人待見。夏衍更是吩咐僕人,連門也不讓他進。好在軒轅俊玉也不缺住的地方,夏妤不在家,他也不必非得厚著臉皮住進來。
對此,慕安長吁短嘆,直說軒轅俊玉不會做人。不過,現今他也是泥菩薩過江,不好替軒轅俊玉出頭,只得暗中提點。
既是夏妤的朋友,小九總是以禮相待,若真成對峙狀態,他會站在容熙這邊,例如軒轅俊玉這遭。容熙夏衍在場,他絕不與這個驕橫王爺客套。合該是一家人,沒有幫外人說話的理,相信夏妤也是一樣的想法。
沉思間,巷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小九不由側目。以往夏妤有走後門的習慣,